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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丁啷鈴響自窗牗誰滲入居室,襯得無人說話的房中格外靜謐。

容娡在低頭忍笑。

方才她出人意料的抱住謝玹的手臂,其實帶有試探他的意思。

那一抱之後,她大致試出謝玹對她的縱容——無論這份縱容是因為他的涵養,還是因為她為他擋下一劍,皆對容娡接近他的計策有益。

她其實對此有所預料,而他行事也果真如她所料般,雖看似清冷疏離,但實則溫吞有禮。

容娡要的就是他這副高潔的聖人品貌。

假以時日,她定會利用謝玹待她的這份溫吞與縱容,引得他動搖。

哪怕他是不問紅塵的聖人。

只要他有半分動搖。

她容娡便會設法以這半分,令他的動搖如滾雪球般擴大成三分、五分、七分。

容娡覺得,她好像有些能摸清謝玹的心中所想了——就算暫時摸不透,也對他的品性大致有個粗略的認知。

且她抱緊謝玹時,還察覺到他的意外與不自在,如何能不愉快。

想著想著,容娡的唇角不禁微彎。她趕忙緊緊攥住裙角,壓下唇角上挑的弧度,忍的指尖發顫。

好不容易將笑意壓住,容娡忽地意識到,問過她要不要用膳後,謝玹便沒了動靜。

她有些疑惑,慢慢抬起頭,視線恰好對上謝玹那雙淡無情緒的眼。只是這雙琥珀般的眼眸中,此時似隱有冰冷的戲謔。

容娡心中一咯噔,不禁慌亂的眨眨眼,以為自己的心中所想被他看穿。

然待她再細看時,謝玹的眼中依舊一片漠然,如深潭無瀾,彷彿方才那一瞬的眼神只是她的錯覺。

容娡沒由來地心慌,再三確認他的眼神不曾變過、方才是她看錯後,定了定心神,面上浮現出一種恰如其分的懵懂神情,有些茫然細聲問:“怎麼了?”

謝玹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沒說話。

許是容娡心中揣著盤算,有些心虛,此時謝玹的任何神情落入她眼中皆頗為古怪。她蜷著手指,壓下心頭的不適,看向謝玹身後,岔開話題:“靜曇公子手裡提著的是早膳嗎?”

靜曇正思緒紛亂地瞧著這兩人,猝不及防被點到名,手一抖,忙上前一步道:“對。”

他一上前,謝玹便退讓至一旁。

這人不知從何處翻出一本經書,頗為悠閒地捧起書看,畫中人似的坐著,分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容娡咬著唇,看他一陣,收回視線。

見靜曇開啟食盒後,有些無從下手的模樣,她便主動開口,溫聲道:“我自己來就好。”

食盒中放著餡餅和一一盅熱湯,不像是寺院中提供的簡膳。容娡掃了一眼,沒什麼胃口,便讓靜曇盛了一碗湯。

熱氣騰騰的湯到手,濃郁的香氣勾起容娡的食慾,她這才想起自己許久不曾用過膳,此時早已飢腸轆轆。

容娡的右手帶傷,左手不大好使用湯匙。想了想,她儘量保持端莊的儀態,端起碗吹了吹熱氣,小口小口啜飲。

靜曇見她似是喜歡這湯,便在一旁道:“這湯還算合容娘子胃口吧?”

湯有些燙,容娡方才只抿了幾小口,但嚐出味道的確鮮美,便點點頭。

靜曇笑眯眯道:“湯是主上帶來的貼身膳夫做的,加了些時令的鮮味。容娘子若是喜歡,趕明兒請示主上,再命膳夫去煲。”

容娡有些心亂,敷衍地溫柔一笑。

她再次端起碗,眼角餘光不經意瞥見一方雪白,下意識地偏頭看了一眼。

隨即,便望見謝玹的那件被她疊放好的外衫。

她忽地想起一樁事,腦中“嗡”的一聲,險些摔了碗。

她自以為做的滴水不漏,偏偏忘了這件疊好的外衫!

怪不得她方才總覺得謝玹神情不對勁,想來應是他看出她早就醒了。

容娡的思緒散成一團亂麻,心亂不已。

好巧不巧,謝玹偏偏在此時放下書。書脊與桌面碰撞,“咚”的一聲輕響,重重敲在容娡心尖上。

容娡回過神,察覺到謝玹的視線似有若無地飄過來,忙端起碗假裝飲湯,強作鎮定。

實則她腦中紛亂一片,心驚不已地思索著該如何圓謊。

她走了神,沒注意到手中湯碗傾斜,熱湯灑到她的手上,燙的她一縮,下意識地用右手端碗——

這一動作幅度頗大,牽動肩上的傷,容娡倒吸一口氣,眼中頃刻便冒出淚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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