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龍安望向陌生的女人,識得其本形是一隻火紅的大鳥。她看上去三十幾歲,身著一襲紅裙,兩隻晶亮的眸子不住打量著各位高僧。
法師們紛紛向喜琴子合十還禮。
喜琴子道:“金龍王得知魔頭來了,叫我們四靈神君都過來,聽從敖仲大師和各位法師調遣。”向旁走了一步,指著身後道:“這位是玄武神君真武子,這位是白虎神君祈豐子,這位女仙是朱雀神君火精子。”
自從來到雙峰山,柳龍安從未見過火精子,只知道她駐守南部,負責管理妖族和人類的通關事務。當時他帶著張靜文回歡合居,曾在朱雀府辦理過進山手續。但他只是一個普通妖族,張靜文也只是一個普通道士,根本沒有資格見到火精子。
敖仲道:“一會兒我的師兄敖伯、師弟敖叔也來參加降魔,你們幾個所謂的神君就在旁邊觀戰,好好參悟老龍們的功夫吧。”
喜琴子頷首道:“謹遵大師法旨。”
敖仲道:“各位高僧,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不用驚慌,自管閉目誦經。”
慧真法師笑道:“阿彌陀佛!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事情,神龍大師都不要顧念眾僧,自管降魔除惡。”
敖仲囑咐眾僧,語氣不僅自負,還有些許傲慢。慧真模仿敖仲之言,話語中則充滿著信任,同時也體現了看破生死的高深境界。
正說話間,忽見天邊出現一個黑點,冉冉向扁鵲塔飛了過來。稍傾,即便是肉眼都能看清,那是一輛帶轎子的馬車。
轎車漸行漸近,眼看著便要飛到衛塔湖上空。
駕車的黃驃馬極為雄壯,不時昂首長嘶。車上並無人影,只是馱著一頂棕色轎子。
轎車在高空飛行,紫色花海則在地上猶如海潮一般,跟著馬車向前奔湧,一路將山野和湖面覆蓋。
湖裡的蛟龍看到高空有人入侵,紛紛從湖面躍出,但隨即便被花海淹沒,霎時不知去向。
距離扁鵲塔約有一里之遙,馬車懸空停住。只見轎簾掀起,一位鬚眉皆白的老人飛出,踏空走到馬車前面,臨風而立,向塔上眾人抱拳道:“波旬弟子趙大川,拜見各位仙人。”相距雖遠,卻是字字入耳。
敖仲道:“敢問天神弟子,到此有何貴幹?”
趙大川道:“老夫以百歲高齡,收下一名關門弟子,他現在就站在塔上。懇請你們高抬貴手,讓我將他帶回。另外老夫十分喜佛,聽說龍王洞聚集了很多高僧大德,故而特來迎請。”
敖仲轉臉對柳龍安道:“子爵大師,你可願意隨他前去?”
柳龍安朗聲道:“龍安壓在七星洞時,曾隨這位師傅學習練氣,此恩沒齒難忘。但若讓我修煉魔道,龍安誓死不從。”
敖仲又向眾僧問道:“諸位法師,這位天神弟子說要迎請各位,你們可願意隨他同往?”
慧真法師道:“阿彌陀佛!趙施主的所作所為,我等早有耳聞,吸血吃魂,殘害僧林,我等怎肯與魔頭同流?趙施主,聽老衲一句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敖仲道:“天神高足,你可聽清楚了?不是扁鵲塔為難於你,確實無人願意與你同去。”
趙大川笑道:“嘿嘿!他們都受了你老人家的脅迫,哪敢說出心裡的話啊。趙某既敢孤身前來,豈怕你們潑皮無賴?”
敖仲冷笑道:“看來閣下此行,勢在必得。不用廢話連篇,快讓老龍領教你的高招吧。”
趙大川笑道:“恭敬不如從命,老夫這就討教仙人的功夫。”話未說完,長袖舞動,紫色喇叭花在扁鵲塔下鑽地而出。
一陣清風吹起,四下裡花叢翻波。扁鵲塔漸漸浮起,隨風飄搖。在趙大川哈哈大笑聲中,塔身從懸崖上脫離出來,搖搖晃晃划向無邊無際的花海,彷彿紫色海洋中的一葉孤舟。
此時,兩個貌似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自塔頂飄然落下。其中一個方臉青年道:“敖仲師弟,那個孽障到了?”
敖仲點頭道:“敖伯師兄,敖叔師弟,咱們三人加上這位子爵大師,各帶一塔,將他圍住。師兄駐守北方,師弟駐守南方,我和子爵大師分駐東方和西方。各位法師多曾演練,每座塔上分站三到四人。”
敖伯喝一聲“分塔!”扁鵲塔應聲一分為四,倏然出現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
四塔一般模樣,都距趙大川二里左右,形成犄角之勢。
柳龍安坐鎮西方,與智行及其他三名和尚,端坐在扁鵲塔一層塔廊內。
猛覺高塔劇烈顛簸起來,塔身發出石塊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