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在古玩行裡接待這些人,還給店裡的生意著實帶來了不少好處。
那些富商來店裡時,大多數都會對店裡的古董產生興趣,有的是出於結交陳滿貫的目的,有的則是看出夏芍和陳滿貫關係不一般,抱著討好夏芍的目的。總之,古玩行的客源又新增了不少,且無一例外是社會名流。
對此,陳滿貫也頗為佩服夏芍的心思,這算盤打得夠精的。
這天,夏芍像往常一樣來到店裡,陳滿貫卻迎了出來,神『色』不似以往。
“怎麼了?”夏芍問。
陳滿貫搖搖頭,表情很難形容,“我也說不好,夏小姐進去看看就知道了,這人是找你的。”
夏芍挑了挑眉,不知道什麼人能讓見慣了各類人等的陳滿貫有這樣的表情。她有些興趣地笑了笑,走進店裡。
剛進店裡,便見一人立在茶室外的松墨屏風處。
那人一名身穿淺白唐裝,眼簾微垂,含笑觀摩著面前放置在博古架上的青花大盤,僅憑側臉,便可窺如畫面容,風流意態,俊逸風華如絕世君子。
他感覺到夏芍進來,微微轉頭,含笑望來。
男子鳳目狹長,眼中似有流華,笑意暖煦。
“要見大師一面,可真是很難。”他負手身後,溫言一笑,漫不經心,卻氣度尊貴。
陳滿貫顯然被這人的氣度震住了,他在古玩行裡做事,接觸的社會名流不少,卻從未見到有這種尊貴氣度的。害得他在夏芍沒來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這會兒才在她身旁小聲道:“高老大打電話來,說是這位是安親會的貴客。”
夏芍輕輕挑眉,目光在男子的面容上一頓,這麼貴格的面相,再加上這氣度……她想,她大概猜出這人是誰了。
“我姓夏,不必稱我大師,聽著不太習慣。”夏芍衝男子微微頷首,便走了過來。
她唇邊掛著淺笑,步態悠閒,看起來沒什麼不自然的。這倒令男子眼神微微一亮,笑意更加溫和,而陳滿貫則暗暗佩服夏芍的心『性』。
請了男子到屏風後的茶室坐下,照樣是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夏芍捧著茶盞,卻不說破男子的身份,只像對待尋常客戶那般問道:“這位先生,來此想求什麼?”
龔沐雲溫和一笑,“夏小姐不妨看看,在下想求什麼。”
“看出來的,未必是閣下想求的。有的時候想求的,未必是適合自己的。”夏芍故意把話說得高深。內心卻在腹誹:最近常聽見這句話呢!每個來見她的人,十個裡面有七八個會拿這話來試探她。一開始,她還認真地給看看,後來實在是懶得開口了,於是便想了這麼句,但凡有人問她,便這麼答——愛信就信,不信拉倒!
現在她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前世的時候,都覺得玄學大師一個個說話都那麼高深——都是被『逼』的!
如果她猜測的沒錯,此人應該就是安親會新任當家。之前陳滿貫有說這位當家人會在東市堂口落成之時,親自前來觀禮。但他此時找上自己,夏芍便懷疑應是跟玄門有關。安親會與三合會的爭鬥,讓他需要師父的幫忙。而自己這些日子在東市上層圈子名聲大震,以安親會的能量,許已經懷疑她,並查到了師父的下落。
這人今天來,很有可能是希望見師父一面。但……這得看師父的意思。
“這話倒是有道理。”龔沐雲含笑點頭,似很贊同夏芍方才的話。他輕輕品一口茶,眉目舒展,如畫般精緻,又不緊不慢問,“夏小姐可信天命?”
“看樣子,閣下倒是不太信。”夏芍還是不正面回答,這人是專程來聊天的麼?他倒是沉得住氣。
夏芍端起茶盞,垂眸喝茶——就陪他打打太極,看誰忍到最後。
她低著頭,那微微翹起的意味不明的唇角卻落入對面男子眼底,他輕輕挑眉,眸中滑過興味。
她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來此的目的?
呵,有趣。
龔沐雲低低一笑,溫潤道:“無關信與不信,只是有些不太舒服。人活一世,命若早由天定,何必一生奔波為那早已定下的局?我寧願相信命運由我。”他抬起眼來望向夏芍,“不如,夏小姐幫我看看,我倒想知道,天命為我這一生定下了什麼。”
“很抱歉,我不推演八字命理。”夏芍放下茶盞,垂著眼,“命可看不可斷,否則業障太大。閣下應該聽聞民間有一句俗語:一命二運三風水。命即是命理,乃是八字先天帶來的,主一生起伏。但這並非一張圖紙,不是每個人的一生都要按著這張圖紙走,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