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揹著行李,一手拎著個大包袱,扶著奶奶,奶奶也挎著個小包袱,倆人從屋裡走岀來,
大寶邊走邊小聲地勸奶奶:"又不是不回來了,我去公社,給咱家整個小毛驢車,讓我爺沒事給糧站拉腳,這點小事兒沒問題的,
有了毛驢車,你和我爺不是說回來就回來了?是不是?
一會兒咱們繞道去學校,接上你的倆個寶貝孫子,以後他們在公社上學,我二嬸中午晚上回家做飯,奶,你也得輕巧輕巧,享兩天福,
我和明月雖然調回了市裡,但是公社現在這個所長是我提拔的,我老叔也在,保中今天做的不錯,我也給整到派出所上班,
你說那邊都是家裡人,你還擔心啥?"
奶奶聽著大孫子像哄小孩似的磨唧,不由得高興了起來,漸漸地把離家的不捨給丟到腦後了,
倆人到了門口,
秦大貴和大柱,包括所有的社員一愣,這又是行李又是包袱的,這是要搬家呀?
社員們是萬萬沒想到,他們只想佔點便宜,可沒想把族裡輩分最大的兩個老人給逼走啊?這不純純的忤逆不孝嗎?要是別的村的人知道了,不得講究死他們秦家溝啊?這名聲要是壞了,以後孩子結親找婆家都費勁,畢竟這個年代最注重的就是名聲,
秦老七兩口子和那個最先來借糧的秦保本腦瓜子都嗡的一下,他們也不傻,這事是他們兩家引起的,結果卻是把老祖宗給逼走了,這以後他們還能在村裡呆嗎?
村裡人都知道,這村裡之所以沒斷糧,是因為村裡組織打獵,透過大寶的關係,換來了一些糧,
現在是把人家得罪的死死的,以後有了難處,人家大寶還能幫忙嗎?
一時間大家都慌了,剛才那副嫉妒的嘴臉早就沒有了,
秦老七和秦保本更慌了,遠的不說,就說這近的,人家老祖宗的二兒子可是大隊長,就今天這事,人家能不記恨嗎?這以後他們兩家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這話可真不錯,生產大隊大隊長,雖然不是正式的幹部,但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那就是皇上,權力大了去啦,隨便分配你點別人幹不了的活,都能治死你!別人還挑不出毛病。
(一個月後,秦老七和秦保本等十幾人被分配去修水庫,整整三個月連家都沒回,如果不是要秋收,他們還回不來呢,不過回來的時候全都瘦得沒個人樣了)
秦大貴手腳全麻了,他拉著老爺子的胳膊一個勁的哀求:"爺呀,你們這是要去哪呀?千萬別走啊,這些人氣著你了,咱請族法,你親自動手出這口氣,可千萬千萬…"
老爺子嘴唇哆嗦著,半天都說不出來話,他也捨不得離開這生活了幾十年的家呀…
大寶把秦大貴扒拉到一邊,他終於把憋了半天的話說了出來。
"我今天可真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白眼狼,為了佔一點小便宜,把我爺我奶往死裡逼,本來我不想再跟秦家溝的人說一句話,你們連良心都沒有,我和你們廢什麼話?
我爺我奶為人怎麼樣?對族裡人怎麼樣?你們心知肚明,他們二老拼著餓肚子,也要幫助族人,可最後換來的是什麼呢?換來的就是你們這幫白眼狼!
你們以後誰也不許說認識我,我也不會再為秦家溝費一點心,幫一點忙,因為你們不配!"
社員一聽更慌了,誰都知道,今年大旱已經定型,地裡的糧食達不到絕收,可是也沒有多少收成,交完了公糧,是啥也剩不下的,
現在是夏天還好,要是到了冬天,山裡挖不到野菜,這個冬天咋過?
本來還能求大寶給弄回一點糧食,總不會餓死,現在人家把話都說死了,不想再和秦家溝有任何瓜葛,這以後不就一點指望都沒有了嗎?
社員們個個如喪考妣,可憐巴巴地看著小隊長秦大貴,秦大貴哭喪著臉,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腦袋裡混噩噩的,
秦大柱上前滿臉堆笑說道:"大寶…"
大寶眼睛一瞪:"躲開!你是誰呀?再擋路我就不客氣了。"
秦大柱愣住了,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想賣賣臉面,可高估自己了,自己在大寶面前連個屁都不算,
大寶一拉爺爺奶奶就要走,保中他爹涎著臉上前說道:"大寶兄弟…"
大寶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低著頭的保中,再看到曾經見到的保中他娘和他弟,他弟一臉的興奮都壓不住了,他哪還能不明白這是咋回事呢?
保中他爹自顧自的說:"大寶兄弟,俺家保中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