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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歲不大,與阮小么相仿,然而眼中清澈無比,不知是否常年住在山中,不見外人,一絲塵世俗氣也沒沾上,渾似畫中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那對面男子也轉回了頭來,面色沉沉,不喜也不嗔,只是看著她。

阮小么正想著要不要與那聖姑打個招呼,轉眼瞧見了他,剎那間如一道響雷炸在耳中,被咋地暈頭晃腦,只呆呆立在了那處。

婢子奇怪道:“姑娘?姑娘?”

聖姑不知與他說了什麼,抿嘴笑得極是柔婉,白皙的面容尚帶著一絲紅暈。

“察罕……”她喃喃開口。

他似乎沒變,又似乎全然不是之前那個察罕,從前還有一絲未褪去的少年衝動之氣,如今已真真正正成了個沉穩英朗的青年男子,英俊,卻有些漫不經心。

他深邃如潭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失神,卻轉而收回了視線,淡淡道:“你這女子。怎知曉我名?”

聖姑訝然道:“莫非將軍與這位姑娘從前相識?”

察罕冷漠搖了搖頭。

“你……”阮小么幾乎一句話也說不出,方才覺得多養眼,如今便有多刺眼。

察罕卻又道:“我向來只在北燕,中原人相識並不多。這女子從何而來?”

他眼中坦然無比,似是在問聖姑,卻又看了阮小么一眼。

一個瞬間,阮小么又一次頓然而悟。

“小女子李朝珠,見過將軍大人。”她端正行了個禮,收了方才那副驚愕,“從前家在滄州,見過將軍一面。”

聖姑微微一笑,“我聽水使說,你是大宣來的醫吏?”

她說的中原話並不標準。帶著越人特有的仄音,說話時嗓音卻很柔軟,使人聽著心中便也跟著軟了下來。

阮小么點點頭。

她有種自己的到來破壞了這兩人和諧氣氛的感覺。

察罕看她的眼神中是全然的冷淡,像兩道結冰的刺,非要在她心裡頭剮上兩道。

也不知他是不是裝的。若是,那這演技可真算好。

她乾巴巴道:“我只是來拜望一下聖姑,這、這便回去了,告辭!”

說著,便要抽身往回遛。

然而察罕卻微微笑了起來,道:“姑娘既然來了,何不一同聽一聽琴?”

他聲音不大。卻像魔咒一般,讓她的腳步頓了下來。

聖姑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轉了一圈,沒有好奇,只是對著阮小么時,隱隱有些異樣。

她笑著對察罕道:“前兩日木使給了我一個新的曲譜,名為《鵲踏枝》。聽說中原人喜愛喜鵲,此為吉祥之意,不若我彈來給你們聽?”

她說著,也不看阮小么,自顧自撥了兩回琴絃。

於是。在這怪異的氣氛下,阮小么坐到了離二人遠遠的邊角處,聽了近一個時辰。

把指甲摳得都要發紅了,瞧著煦暖的日光漸漸變得晃眼,她扯出了一個笑,道:“我該回去了,我師父他們該等急了……”

“我聽說,葉神醫此行也來了教中,原來他是你師父?”察罕面色有些冷,突兀攔住了她的話頭,道:“果真是名師出高徒。”

“過獎……過獎……”她呵呵應付。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只覺得他周身又冷了一些。

聖姑卻道:“良辰美景易逝,李姑娘既要走,我讓人送你出去。”

她喚來外頭候著的那小婢,對她的離開沒有一絲挽留,連個面子也不擺,便要送人出院。

察罕一聲不吭,看著她慢慢離開。

亭臺飛聳的雲頂上,立著一隻碩大的黑影,雙眼銳利有神,望著阮小么離開的方向,撲朔了兩回翅膀,目不轉睛。

回去的路上,阮小么心情糟透了。偏那小婢剃刀擔子一頭熱,一路說個不停,“聖姑那處並無多少人伺候,奴婢多想被調過去伺候她啊……聽別人說,聖姑性子最是好,對待下人也是如沐春風,你聽著她彈琴了嗎?那聲兒可真好聽……”

她語氣歡快,雙眼泛光,活脫脫一個聖姑腦殘粉的模樣。

“那將軍不是攻打越族了麼?”阮小么突然開口。

“是黎越,”小婢道;“黎越土司最是專橫,往常我們採買物事,經那處過時,都要交好些個銀錢!此次卻栽了個大跟頭,這將軍可真是威猛,若是能常留在我教中,定然是一大助力!”

阮小么心情更糟糕了。

她口氣忒酸,道:“我看你們那聖姑可是挺想讓他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