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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的石碓。

緩悠悠大名:楚河卒,原是歐龍院正廚屠宰師。

六人中,他年紀最長,經歷的世事最多,就連“六人長”歐冶子想要決定一件什麼事,每每總要徵求一下楚河卒的意見。

原來歐冶子絕沒有打算要在今天起事。因為不瞭解的情況太多了。

事情的起因,在於昨晚的兩件事:照例,每天傍晚,當這一柄天光的劍從金黃而轉橙黃,轉而淡黃的時刻,他們就會聽到高高的巖洞有開啟小鐵窗門大鐵鎖的聲響,一名一身鐵玄sè土布衣褲的啞吧廚子便會提一個食盒,給他們送來六個人一rì兩餐的食品。

照例,啞巴不進囚洞,只把食盒伸進開啟的小鐵窗,由俘囚自已接去;送下到長滿綠苔的洞底廳。他們收下次rì的乾糧,吃完湯水果蔬,再由一人把食盒木碗送到洞口遞給啞巴。

照例,每隔七天,啞巴便會送來一頓的美食,每人可以攤到半頭雞,一巴掌的大塊肉,一尾魚,有時或有幾個肉包子。

他們把這一頓“七rì一大晏”。

昨rì“大晏”。

歐冶子和楚河卒上去接食盒。

平常只有三個食盒,今晚五個。

歐冶子端起三盒,楚河卒端起兩盒,正當二人返身要走下巖階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低沉沉的一語:

“上面有話交待……”

啊!?啞巴開口?

二人一驚回過頭來。

鐵柵欄門外的鐵窗邊分明只坐著啞巴一人。

“明rì上午要再帶走一人,享福去。”

四十九天沒有開過一次口,從來沒有過一絲一毫聽覺反應的啞巴開口了!

“幹嘛這麼看著我?不信嗎?”

這簡直不諦晴天驚雷,歐冶子、楚河卒呆在那兒,象個鐵鑄的人。“周易,下經,第一卦,鹹,是你們自己卜的卦象,也不信?猛豹子威享福去啦,明天第二個,你們的災劫已緩緩解去。”

啞巴……不,他不是啞巴,我們犯了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以為他沒有聽覺,在不知覺中,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就連我們卜卦的事他都知道了。那麼秘密起事也被他偷聽去了嗎?

歐冶子的心思在飛快地旋轉著。

“呵呵”!原來阿叔你不啞不聾噢。”

楚河卒已經回過神來,他若無其事地向啞巴打著哈哈:“真是失禮啦,你每天給我們送飯,也沒向你道個謝,嘿、嘿、嘿、嘿。

“禮多必詐,這樣更好。”

“噢,是是。”

楚河卒見歐冶子徑直快步向下走去,應付了兩句,連忙跟了下來。除了黥布子英在泉山窟邊洗手,揚楊子都、戰鷹、戰鷂似乎都看見了這一變異,他們匆匆迎了過來。

歐冶子黑著臉,沒說任何話。

一頓入囚以來,最沉靜的晚餐開始了。

燒鵝、炸魚、大塊肉、風捲殘雲,連骨頭都不剩,剩下的是兩食盒四十幾個肉包子。

楚河卒拿起一個肉包子,咬下了第一口,嚼得很慢……突然,他的臉sè暗了下來!

大家都發現了楚河卒臉sè的變化,不約而同地,向巖洞口瞧去一眼。

啞巴象往常一樣,坐在大鐵柵欄門外,一臉毫無表情的木然。

大家的目光疾速地回視楚河卒。

他緩緩地從口中吐出一個東西在掌中:

一片指甲。

人的指甲。

泛著淡淡紫sè的男人的指甲。

還用說嗎?是猛豹子威的指甲!

楚河卒的臉sè立轉鐵青。

“我……吃了子威的肉……

他只輕輕地吶了一句,立即就要嘔了出來。

歐冶子的兩束目光象兩把劍,指向楚河卒的臉。

“你不能吐出來!”

隨著這一輕叱,並指如戟,立即指向他的“人迎”“天突”三大要穴。

楚河卒滿頭滿臉的冷汗已經掛了下來。

但他立即閉目斂氣,任歐冶子打了他的三處穴位,沒敢發出任何聲息。

歐冶子向大家使了個眼sè,把食盒裡的包子,全都倒在草地上,雙手端起五個空食盒,穩步向洞口走去。

沒有理由不把起事的時間定在明天了。

不能再讓他們把人一個個地叫出去,剁成肉碎,做成肉包子來喂其它人了。

然而,原來的計劃已很難行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