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齙牙,就拉頭牛出來都比他眉清目秀。李逸風厭惡地拉著銬子,那人卻是口齒不清地哀求著:“大哥,我們牛不要了,放我一馬。”
“那就不是你的牛,偷來的也能談條件呀?”李逸風哭笑不得了。
“大哥,大哥,您聽我說。”那哥們見李逸風搭話,緊張地哀求著,“那罰款,罰款我們出。”
一聽這話李逸風愣了下,就他這水平都知道,這麼大的盜竊案值,豈能是一個罰款了事?他冷笑一聲,回頭朝著嫌疑人臀部猛踹一腳催著:“快走……他媽的沒文化真可怕,出倆錢就想了事?”
那人被踹了一腳,剛要往前走,卻愣了下,他異樣了,因為他看到了同來的司機楊靜永端坐在東廂房裡,和警察坐在一個桌上。他一下子覺得氣血上頭,有想揍人的衝動,還沒發作,後面的李逸風又繼續踹了兩腳,把他直踹進所長辦了。
他剛要進去,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是董韶軍和周文涓出來了。董韶軍拉著他語重心長道:“逸風,你得改改,不能抓著嫌疑人就不把人家當人……更不能隨便打罵啊。”
李逸風抿抿嘴,噴了句:“少來了,所長讓我打的。”
“什麼?”董韶軍不信了。
“真的,他讓我帶那個吃飯,拉這個審訊……對那個客氣點,對這個要很不客氣,顧不上了,我得進去瞅瞅。”李逸風掙脫了董韶軍,一閃身進門了。
門外董韶軍哭笑不得地看著,和周文涓相視來了個無可奈何的笑容。兩人去吃飯的地方了,誰也沒打擾鄉派出所的預審。
然而這預審已經讓李逸風覺得沒意思了,根本不像想象中那麼刺激的場景啊。就連平時拍桌子說話,抽皮帶打人的指導員也變得像個小媳婦一樣安生,餘罪更不用說了,從進門開始,壓根兒就沒有正眼瞧嫌疑人一眼。
這可怎麼行?不但李逸風憋不住了,就嫌疑人也憋不住了,四下瞅瞅,奇也怪哉地問著:“警察叔叔,咋沒人審問我呢?”
“沒審你不會自己說呀?非讓領導跟你費工夫?”李逸風虎著臉,“吧唧”踢了嫌疑人一腳。王鑌一瞪眼,李逸風不敢造次了,乖乖地退居一邊。嫌疑人摸著臀部,不疼,不過裝著低眉順眼,好不惶恐的樣子,滔滔不絕地說開了:“我說,我自己說……我們想到這片山打只兔子什麼的,就碰到幾頭牛,一時糊塗,就把牛牽下山了……警察叔叔,我錯了,我罪該萬死,可憐我家裡還有年過七十的老爹沒有養著,你們看在我初犯份上,放我一馬,我再也不偷了……”
說著說著就聲淚俱下,伴著自扇耳光的動作,就差仆地磕頭,懇求警察大爺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放他一馬了。
李逸風愣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這娃一把鼻涕一把淚,實在可憐哦。
不過在餘罪看來是另一種情形,他想起了曾經見過的那些人渣,前一刻目露兇相,後一刻誠惶誠恐,再一轉眼,痛哭流涕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喂喂,別哭了……”餘罪敲敲桌子。那人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一樣抽泣著,臉上頭上身上還帶著被群眾揍的傷,著實可憐,餘罪加重了聲音吼了聲,“別哭了!”
“哎,不哭。”那人明白了,點著頭,老老實實地站在門邊上。
“看這樣是個老實人啊。”餘罪指指,徵詢指導員的意見。王鑌點點頭。
“哎,對,老實……我老實交代,確實是我們一時鬼迷心竅,把村裡牛牽走了。”嫌疑人又點點頭,悲慼道,那表情叫一個痛不欲生,悔之晚矣。
“哦,這認罪態度不錯,可以從輕處理,不過……叫朱寶剛是吧?我們對你偷牛這個人贓俱獲的事沒興趣,你是今天上午偷的對不對?”餘罪問。
“對,是,在那片山上。我們看著幾頭牛在吃草,就……鬼迷心竅牽走了。”綽號“大缸”的朱寶剛忙不迭地交代道。
“上午這個事知道了。”餘罪欠欠身子,臉笑著問著,“說說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還在晉中沒回來。”朱寶剛帶著無辜的眼神道。
餘罪笑了,王鑌笑了,李逸風也笑了。笑得嫌疑人慢慢地開始不自在了,不自然地聳聳肩膀,好像後背生瘡一般,半晌又嚅囁道:“昨晚……在路上,我也說不清在哪兒……那個……”
176。第176章 火線追贓(6)
“等等……”餘罪打斷了這個吞吞吐吐的交代,看著嫌疑人,很不屑地笑著道,“朱寶剛,你說話太費勁,我替你說,昨天晚上你、牛見山、楊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