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還是騎馬走吧,速度會快一些。我現在就讓人去給你備馬。”
“好,我立刻出發。”白燁轉身拿起掛在椅背上的披風就要出門,被白正卿一把拉住。
“我這邊知道你突然離開的緣故還沒關係,但是你也要去告訴娘一下,不然她可會擔心你。”
“對,我和大娘說一聲先……。”心下著急居然忘了這一茬,白燁急急就走出門去,準備和大娘道別後即刻出發。
“娘現在應該是在祠堂,你快去吧。”白正卿也跟著疾步走出書房在白燁身後叫道。
“啊!多謝大哥!”本來疾步向佛堂走去的白燁忙轉了個方向,回頭對白大哥抽了下嘴角當是感謝的笑容。
疾步走到祠堂門口,白燁深吸一口氣穩了下不安的心情,輕輕敲了下門。“大娘,我是二子。”
“哦?”沒一會里頭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門開啟了,盧氏站在門邊微微帶笑看著他。“進來說話吧,順便給你爹和你娘都上柱香。你從來不愛這種地方,這次回來到現在,也都還沒來過這裡吧。”
白燁被盧氏一說臉都有些紅了,跟著盧氏走進點著萬年燈長年供著香燭房內永遠瀰漫著一股淡淡煙香的幽暗房間裡,走到供著白家列祖列宗供桌前,恭恭敬敬得接過盧氏遞上的香燭,對著牌位深深鞠躬三次後插入臺上的香爐內,又再合掌默默祈禱半響才收勢,轉身看向靜靜站在一側捏著佛珠的盧氏。
“大娘,我有急事,要趕回梧州城。”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嗎?”
“……如惠突然去了梧州城,而且,她好像還有了身孕。”
盧氏撥著念珠的手指一頓,望向白燁的眼中也滿是驚訝。“她有喜了?”
白燁點點頭,不過似乎他著急關心的焦點並不在於此。“如惠的性子被她爹寵壞了的,小氣嬌縱任性還蠻不講理。他們何家一直瞧不起蕭然,她也從沒對自己這個姐夫有過什麼好話,現在如惠也住進了白府,我怕她會欺負蕭然……蕭然那種性子,我實在不放心,所以只能和大娘您告辭,早些趕回去了。”
盧氏不語,指間撥了兩下念珠後才開口道:“二子,現在的情況和你告訴我的時候有些不同了,如惠有了你的孩子……”
白燁皺眉,眼露不解。“這又怎麼了?改變了什麼嗎?”
這孩子……盧氏不禁也皺起了秀眉。
這次白燁回來,她總覺得這孩子長大了,成熟多了,讓她也心安許多,可誰知……這不過是她的錯覺嗎?其實白燁還只是一個任性的小孩,他根本還不明白現在事情的嚴重性。
盧氏嘆了口氣,示意白燁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你……還是決定要和蕭然在一起嗎?”
“對啊,大娘,我上次便和您說過了的,我要的是蕭然。——怎麼了,大娘,為什麼你好像突然反對起來這事了?”
“……我反對的不是你和蕭然的事情,而是,如惠有了你的孩子,你是要當爹的人,你不可能再如之前計劃的那樣休了你媳婦。蕭然,他肯接受這樣的結果嗎?”
白燁怔愣在原地,沉默了許久。盧氏也不著急,撥著手裡的念珠唇間無聲念著佛經。房間裡靜悄悄得,除了偶爾燭火的噼啪聲便是念珠相碰觸的輕微碰撞聲。
良久,白燁垂在身側的兩手緊緊握成拳,又鬆開,再次握緊。“……我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我也不管別人會怎麼想,大娘,我的想法永遠不會變。我白燁認定的事情,就算是錯的,我也不會放棄,何況只是決定和蕭然在一起,這種小事。”
盧氏聞言,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感覺。
首先,不管如何……如惠懷著的,是白家的長孫。作為白燁的娘來說,能在有生之年看見第三代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是,之前他們商討好的關於休了何氏的理由是無子,現在明顯,這個理由是不能用了。雖然如果白燁執意休了何氏的話也可以再找藉口,可是,聽說蕭然是個很善良的人,現在讓他知道了何如惠懷孕的事情,白燁若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休妻,蕭然必定不會原諒白燁的吧?
被休妻,代表著一個女人的失敗,這對女人來說是畢生最大的恥辱。在白燁和蕭然的這件事裡何如惠是完全無辜的存在,蕭然,能接受一個無辜的女子受到這般的委屈?
蕭然能接受白燁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娘?這般不完整的家庭,只因為他要和白燁在一起,所以他娘成了個累贅要被丟棄?
但是,蕭然必定是萬分介意著自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