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范仲淹不禁覺得好生好奇,“我似乎不認識什麼蘇姑娘吧?她找人何事?”
“回稟老爺,那蘇姑娘說是有冤情,希望老爺能幫她。她跪在船頭,說什麼也不離開。”
范仲淹皺緊了眉頭,自己如今什麼權利也沒有,這揚州城內,居然會有人找自己洗刷冤情?也不知道這蘇姑娘是何許人,怎麼會知道這船是我的,怎麼知道我此時此刻到揚州?
“你帶她進來吧。”
“是。”
“民女拜見範大人。”女子一身樸素衣裝,一進來便跪在地上,給范仲淹行禮。
“姑娘快快請起,老夫承受不起。”范仲淹連忙起身,將女子扶起,“姑娘,坐。來人,上茶。”
范仲淹這才看到女子臉上沒有絲毫悲喜之色,容貌,倒是絕佳,清秀中帶著幾分妖嬈豔麗:“不知姑娘有何冤屈需要老夫幫忙?”
“回大人,民女蘇暮雲,揚州人士。仰慕大人清名而來,不為冤屈,只為送大人一程。”蘇暮雲笑笑,帶著一絲歉意,“還望大人饒恕小女子欺瞞之罪。”
范仲淹不禁大笑:“好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子。”若非她說有冤屈希望洗刷,自己的確也不見得會答應見她。
“姑娘請用茶,老夫這裡也沒有什麼可以招待姑娘的,這茶也不是什麼上好的茶葉,姑娘還望暫且喝著。”范仲淹笑著,對眼前這個女子頗為讚許。
“大人過謙了。品茗如品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茶的味道是否極佳,僅僅靠茶葉本身的色澤還是不夠的。這茶的主人品潔高尚,自然茶合起來也別具風味。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大人一生兩袖清風,為人正直,為國為民,自當對得起清廉二字。大宋有大人這樣的臣子,實乃仁宗之福。百姓有大人這樣的父母官,實乃蒼生之幸。”蘇暮雲一直對范仲淹很是欽佩。從當初的《岳陽樓記》開始,就對他頗為關注。那一篇文章,不僅讀來氣勢順暢,那種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精神,更是令人佩服。東京和江淮一帶大旱鬧蝗災,若不是他出面請柬仁宗,自甘出使賑災,當地的百姓不知又要受多少無辜之苦。范仲淹,著著實實是一個好官,一代名臣。
“呵呵,姑娘真的過獎了。”范仲淹摸摸鬍鬚,笑著看著眼前這個女子,越發覺得氣質過人,膽識過人,“姑娘你也是才貌不凡,雖然衣著簡單,想必卻是故意為之,為了不惹人注目吧。”
“大人好眼力。”蘇暮雲欽佩的點點頭,用莫問當初的話說,就是今朝她終於見到自己的偶像了。只可惜,莫問如今不在,不然,見到范仲淹,定然也是十分高興。莫問當初看到自己收藏的范仲淹的詩詞的時候,便談論到,這個範大人,將來會是大宋一等一的名臣。當時蘇暮雲覺得莫問為何如此一口下定結論,沒想莫問的眼光,真的也是一等一的準。
“老夫真的要感謝姑娘相送了。”范仲淹雙目中泛著星星點點的淚光,兩眼溼潤。是啊,為官這麼多年,一路從開封而來,也只有揚州,眼前這個從未謀面的女子相送,想想人這一生,還真是淒涼。
“大人不必如此,我揚州百姓,還有無數人跟民女心思一樣,都對大人十分敬佩。大人您應該相信,忠奸自明,總有一天您可以再次返回東京的。”蘇暮雲信心十足地說到,她聽莫問談起過,范仲淹後來會有很大的作為,只是具體怎樣,她卻沒有問道,莫問說自己不是先知,告訴不了她什麼。可是她總覺得,莫問知道很多事情。
“呵呵,多謝蘇姑娘。”范仲淹笑著感謝道,兩個人閒聊了幾句,蘇暮雲便起身告辭了,見到范仲淹,她心中一件事情,也算是了結了。之後的路,還要靠他自己走下去,而自己的路,也依舊還很長很長,還有很多困難需要解決。
刺探
兩千軍隊浩浩蕩蕩地從興慶府出發,經過肅州到瓜州,在西平軍區,李元昊調集了三千軍隊與莫問的兩千人匯合。莫問領兵五千,出征平定叛亂。整個西夏上下,對這件事情議論紛紛,大街小巷,茶樓酒肆,都可以聽到議論聲。
“你說大王這次派準駙馬出征,到底可靠不可靠啊。”一群茶客聚在一起,閒聊著。
“誰知道啊,這些事情,又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
“唉,近來總是不太平啊,也不知道這安分日子,還能過幾朝了。”
“王老三,我說你怎麼這麼晦氣啊。不就是沙洲叛亂了嗎,有什麼好不太平的。要我說啊,等哪一天西夏和大宋打起來,那才叫真不安穩了。”其餘人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是閃過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