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朕和春秋,自然也知道這樣做弊端叢叢,畢竟,讓人刀頭舔血,總會發生一些寡廉少恥的事,只是為了萬民福祉,為了江山社稷,即便當真發生了什麼令人遺憾的事,也是瑕不掩瑜啊。”
“反觀鎮國公葉春秋,雖是如此,卻是忍辱負重,千般不是,他為了江山社稷,統統一肩挑了,這等忠心,朕心甚慰,諸位師傅、愛卿,朕登基已近十年了,十年了啊,這十年來,是誰挺身而出,為朕經營大漠,又是誰臨危不懼,出生入死,更是誰,甘受如此侮辱,卻是一言不發?都是春秋啊,若非春秋忍辱負重,這攻心之計,如何能成?若非如此,土謝部軍馬,如何會灰飛煙滅?這樣的大功臣,費師傅居然說他喪盡天良?費師傅此話怎麼不令人心痛?”
朱厚照說到這裡,已是一副痛苦莫名的樣子,與其說他演得真實,倒不如說他實在是病急亂投醫,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被趕鴨子上架。
此時,他激動得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心口,痛心疾首地道:“費師傅這樣罵他,朕就覺得這些辱罵是罵在朕的身上,江山是朕的,萬方有罪,罪在朕躬,和葉春秋有什麼干係?為什麼卻要春秋來承擔呢?”
罪在朕躬四字出口,費宏的臉都變了。
這言外之意就是說,自己罵葉春秋禽獸不如,就等於是罵到了陛下身上,罵陛下慘無人道、喪盡天良,這是臣子的本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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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功賞
堂而皇之地罵了這麼多的話,現在皇帝竟然說這些都是策略,是他們誤會了,費宏那還敢猶豫,連忙拜倒,沉痛地道:“臣萬死。”
當然是萬死了。
這是人家的計謀嘛,雖然費宏和李東陽諸人對朱厚照一本正經的胡扯是有一些懷疑的,覺得陛下很有故意推脫的嫌疑,可是重點是他們無法求證啊。
說起這關外的事,靠的其實都是陛下和朱厚照的一張嘴,畢竟不是兩京十八省,還能有憑有據的,你說你不信,可是土謝部幾乎已經覆亡了,死了的證人,你還能說什麼?
現在陛下說自己有罪,費宏若是無動於衷,這就是大不敬了。
費宏拜倒,罵人的時候理直氣壯,可認錯的時候也是很誠懇的,口裡接著道:“老臣不知陛下深謀遠慮,冤枉了鎮國公,實在萬死,懇請陛下見諒。”
“罷了。”朱厚照雖然有時候性子乖張,可也不是笨蛋,哪還敢深究?這種事點到即止就是,把人逼急了,人家當真去吾當上下求索,若是當真發現了什麼,那又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
朱厚照嘆了口氣,帶著幾分慚愧之色,道:“費師傅無需自責,其實,這也是該怪朕,當初是箭在弦上,沒有時間再繼續去想更好的辦法,後來為了機密,這才有所隱瞞,不過總算重創了韃靼人,也算僥倖立了一些功勞,朕不貪功,雖然朕也深知,朕奔襲土謝三萬戶部巢穴,可謂是居功至偉,可是朕不稀罕,這首功,還是春秋的,且先慢著……”
朱厚照來了精神,又或者說,演戲要演全套,也不知他又有了什麼鬼主意,道:“筆墨來。”
筆墨上來,一張白紙攤在御案上,朱厚照下筆,緊接著,一紙狗爬卻又龍飛鳳舞的大字脫穎而出。
葉春秋愣愣地看著,有些認不全,不過憋足了勁,仔細結合前後,方才認出來了“忍辱負重”四字。
朱厚照深吸了一口氣,把筆擱下,道:“這是朕賜春秋的墨寶,忍辱負重,真是不容易啊,很不容易啊!”
朱厚照一邊說,一邊朝葉春秋使眼色,生怕葉春秋揭穿他似的,這所謂的‘墨寶’,想必也是對葉春秋的暗示了。
朱厚照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鬆了一口氣一般,接著道:“鎮國公忍辱負重,為國為民,要摘抄邸報,廣而告之,好了,現在誤會也已澄清了,諸公既是來論功的,那麼就論一論吧,卻不知諸卿家有什麼建議?”
摘抄邸報,就是給葉春秋撇清關係了,那些蒙古女子和葉春秋無關,一切都是草原上萬千個號稱是葉春秋的無名英雄所為。
朱厚照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舒服地喝了口茶。
此時內閣諸公們也覺得繼續爭議下去也沒有意思了,朱厚照賜坐之後,五人俱都落座。
費宏則是先開口道:“原本禮部已擬定了大致的章程,不過在昨日,楊學士在審閱之後,覺得有所不妥,這自是禮部的疏失,禮部一直認為,鎮國公功勞雖大,可畢竟已貴為國公,也不好再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