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得越久,痛苦越多,不如早些了斷。”
“你救他!”眉兒失聲厲呼,又軟下聲,“——求你。”
“不要求他!”蕭榭口角流出鮮血,語氣卻依舊堅硬無比,高貴無暇。
“這一次我不能聽你的了。斬草,要除根。”蕭楓面頰上彷彿反射著月光,好似一個地獄美麗的修羅,他徑直抬起腳,黑色的皮靴就朝著蕭榭的左手踢去!
最後殺著2
隨著令人可怖的悶響,蕭榭的左手立即鮮血淋漓,一片血肉模糊。
然而他的指尖卻彷彿長在了那岩石上,絲毫不移動。
血跡,滲入了岩石之中。
“你還真有兩下子。”蕭楓語聲寒涼,“宣王殿下,果然是天下第一公子啊。”
“真正的宣王,應該是你吧?”蕭榭揚起眉,儘管承受著這樣的痛苦他依舊面容如玉,四周的血腥和飛沙走石越發襯托出了他的光輝,似乎靜靜照射的月光。
真正的王者,就應該是這樣吧?
眉兒忽然想。
不驕,不躁,不絕望,不動怒,無論何時何地都內斂著巨大的力量,隨時鳳凰涅槃。
“是的,原本應該是我——你搶走了我的一切。”蕭楓雙目肅殺,眉心不知道何時沾染了一滴鮮血,浮在白皙如冰的面板上妖豔好似硃砂痣。
“我替父皇說聲抱歉。”蕭榭目光流轉,聲音中並沒有半絲絕望和痛苦,“我們曾經帶給你和你家人一切的不幸和苦痛,希望你都忘記了吧,畢竟人是要往前看的,過去就是再痛苦也已經過去。”
“你是在對我說教?”蕭楓再次移動足尖,“抱歉?抱歉算什麼?你這個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王爺,又怎麼會知道我的痛苦!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父皇要搶走我的孃親,致使孃親鬱鬱而終,生下我便早亡,爹爹從此對我冷淡,彷彿我只不過是一個影子——三歲時的那個夜,下著雨,雷電照得如同白晝,我的奶孃陪著我睡……在父王的府中,只有她最疼愛我……可是半夜我被奇怪的聲音驚醒了——我揉著眼睛起身,發現到處都是血!都是血!血好像怒放的鳳凰花一般,蔓延出去……奶孃她的胸前破了一個大洞,哈哈哈……那一幕,我永遠也不能忘記,從此我再也不能看見雷雨……這些慘事,難道是你一句抱歉可以抵消的?”
“……”蕭榭沉默了。
吻我1
“那一次,太子府上死了七十二個人。他們每一張臉,破碎的臉,殘破的軀體,我都在心裡記得清清楚楚。也就在那一天,皇帝忽然駕崩,我爹爹反而被冠上謀反之名,舉家被抄,發配北疆……你以為你那狗父皇會放過他麼?你錯了。”
“——他秘密召了人要除去我們父子!只是幸而我爹爹另有高人相助,僥倖逃過一劫,面上卻被劃了一道見骨的傷疤,讓他永遠不能真面目見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我的心中只有恨,只有恨……眉兒的出現,是我人生唯一的光彩,我是不會讓她離開我的,永遠也不會。”
這一次他更加用力地朝蕭榭的右手踩去!
“你放過他吧……”眉兒再也看不下去,“那是他父皇的錯,不是他的錯啊,你報仇,也請找對物件,否則你和那些禽獸有什麼區別呢!”
蕭楓忽然笑了,眉尖那點紅愈發奪目:“可以啊,我可以放過他,來,你吻我一下。”
眉兒一凜:“你點了我的穴,我不能動。”
“你答應我,我就解開你的穴道。”蕭楓將右足收了回來,微微一笑,竟然不像就要痛下殺著的修羅,而好似一個羞澀美好的純白色少年,在微微飄著櫻花瓣的春風中,拈花微笑。
眉兒閉上雙目:“我不相信你,可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是啊,你只有相信我了。”蕭楓眉尖那點硃砂妖豔,笑容卻好似當年那個清新溫雅的秦楓,這強烈的對比令他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美,“你會知道,我是值得你依靠的。”
“不要……”蕭榭剛要發聲,蕭楓立即以指尖射出一道鮮紅氣流!
他再也不能發聲。
“解開我的穴道吧。”眉兒眼波盈盈,好似春水般令人陶醉。
蕭楓沉醉在這眼波中,輕輕一指便在眉兒身後一點。
眉兒含著笑,輕輕地將面頰湊過去。
吻我2
蕭楓沉醉在這眼波中,輕輕一指便在眉兒身後一點。
她登時血脈通暢,暗暗運起內力。
眉兒含著笑,輕輕地將面頰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