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從被子裡鑽出來,一眼看見那婢女的背影,頓時嚇得縮了回去。
她……她以為屋子裡只有阿溯來著……
小捕快這次丟人丟的大發了,老老實實地起來洗漱,生怕風溯把事提起來,讓她難堪。
風溯倒是給她面子,一直沒提及此事,只是早上吃飯時,桌子上有道菜,正是她說的“糯米棗子”。
鏡湖小築裡因為許牧的到來熱鬧了不少,她本人在外一向高冷,但她總覺得這些婢女們都像是風溯的親人,所以待她們也親熱。在小築待了三天,她和她們的關係處的還算不錯。
剛到這裡時,許牧本以為她們會對自己有幾分敵意,畢竟她搶了她們的主子。後來她才發現自己實在是想的多了,小築的每個人都心地善良,沒那些花花腸子,只是一心報風溯的恩。
風溯看她這樣,心裡也是歡喜,臨走前,她帶著許牧和大家告了別,這才易了容坐船離開。
坐在船上,許牧想到上次來這裡,看見大家身上的燒傷後還以為風溯虐待婢女,便禁不住一陣窘迫。偏偏這時,那位拉起了她的手,問她道:“想什麼呢?”
涼風習習,小捕快吸了口湖面上的清涼之氣,坦白道:“我在想,我上次來這裡,還以為你是個虐待侍女的主子……”
聞言,風溯怔了一下,隨後笑道:“她們都是我從火海里救出來的,你想象的實在誇張。”
許牧嘿嘿一笑,“那時候我怕你,總以為你想殺了我。”
“我在你心裡就那般可怕?”風溯無奈地看她,“不過嘛,現在我倒不想殺你,只想你在床榻間欲……”
她話沒說完,許牧急急捂住了她的嘴,“別、別說了!”說著,她還瞥了眼撐船的船伕。
風溯眸子一眯,伸出舌尖,對著她手心輕輕舔了下。
許牧:“……”
她怎麼能無恥成這般境界?!
得逞的風溯抿唇一笑,靜靜看著在旁邊拼命擦手的小捕快。
她長大後常常思念的人,現下里就坐在她身邊,當真是件美事。風溯愜意地向後仰倒,乾脆躺在船上,瞧著藍天白雲。
許牧抬頭看了眼天,雖不知對方在看甚麼,卻還是跟著她倒在了船上。
二人一路躺到了岸邊,付好船錢後,直接去了客棧租馬。然而,她們剛到客棧大門,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許牧,許捕快,”那人輕輕勾唇,風流倜儻的臉上似笑非笑。中間停頓了半晌,他才繼續道:“久違。”
☆、53|5。20|
久違,的確是久違。
許牧看了那人一眼,迅速別過頭道:“我們換一家罷。”
她倒不是怕呂季,因為憑她現在的本事,她完全有底氣和他抗衡。她只是不想看見這個男人——尤其是在她恢復了上一世的記憶後。
她這個態度讓呂季略有些不滿,在他心裡,她不過是個在外面亂找野男人的女人,憑什麼還要有這般姿態?
事實上,他對她是感興趣的,因為一種叫做征服欲的心理。可他心裡也明白,這個女人不容易征服,亦不值得他征服。這也是他先前為何在回到江州後閉口不談許牧一事的原因,對於他這種男人來說,那件事實在是有失臉面。
只是鏡湖之案發生後,呂季本以為自己和這許家三小姐再無甚瓜葛,萬萬沒想到在這裡又遇見了她。
他想,或許他們二人還真有點所謂的緣分?
兩次在鏡湖看見這個男人,許牧心裡也有幾分複雜。說完話後,她拉著風溯的手便欲離開,然而她剛走出一步,呂季的摺扇便擋在了她身前。
“三小姐這是要去哪兒?江州嗎?”
鏡湖連線江州與熹州的標縣,呂季猜想,許牧自是從標縣出發的,如此一來,她多半就是要去江州了。
他勾起唇角,瞥了眼許牧身邊的風溯,面上有幾分玩味。上次許牧身邊還是個俊俏男子,此番卻變成了一個普通面容的女子,這其中似乎是有點故事。
難道,她是被那男人拋棄了,帶著婢女奔赴江州老家?
呂季一人在腦海裡想了許多,換來的只是許牧一句:“與你何干?”
呂公子一愣,隨後笑道:“三小姐若是需要呂某幫什麼忙,儘管提說。你知道……呂家與許家向來交好。”
他這明顯話中有話,一直面無表情的許牧聽罷,忽而一笑,“你這話說的有意思,呂家與許家交好,又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