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四並沒去皇宮參加慶功宴,因此也不知道殿上發生的事,他端著茶水進來,發現眾人都是一副憤憤的模樣,立時訝然道:“魏兄,什麼事發這麼大的火?”
“閆老弟,來的正好,你評評理!”魏振山接過他手中的茶盤,啪地擱在桌上,“這皇帝小兒過河拆橋,今天給王爺指了一門親事……”
閆四怔了怔,旋即笑道:“這不是很好麼?王爺也是時候娶妻了。”
“好個屁!他給王爺指了個男人!鳳翔敗寇之子,什麼什麼雲天……”
趙海傾淡淡道:“他叫中皇雲天。”
馬遼嘆了口氣:“王爺可以和鍾宰相好好談談,雖然正妃之位是不能給鍾小姐坐了,但那終究是個虛物,中皇雲天身為男兒,又不可能給王爺生出子嗣來,日後將鍾小姐的孩兒封為世子,也不算委屈了她。”
魏振山啐道:“鍾小姐?她老子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會甘心讓他那寶貝疙瘩似的閨女做側妃?還比敗寇的兒子低上一等,換你你樂意?”
馬遼想了想,又道:“就算不是鍾小姐,京中還有無數好人家的女子可以選擇,王爺還愁納不到妾?”
趙海傾搖搖頭:“各位有所不知,得玄星天命者必須一心一意,如果再嫁或者再娶,都會招來災厄。”
魏振山一愣,難以置通道:“就是說娶了他以後不能再娶小老婆?”
趙海傾頷首。
魏振山覺得十分荒唐可笑:“這是什麼狗屁道理?還祥瑞呢,分明是個災星!他要是女人也就罷了,可他是個男的,不能生不能養,王爺的香火誰來傳?這人娶不得!”
馬遼猶豫道:“命理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王爺又何必……”
趙海傾笑了笑:“我一人不信又能如何?本王若再娶他人,陛下必定會覺得本王不遵天道,到時恐怕又有麻煩。”
幾人沈默片刻,閆四忽然抬頭,冷冷地說:“陛下莫非是打算斷了王爺的香火,讓寧王後繼無人?”
魏振山一聽這話,登時從鼻孔裡喘著粗氣又要發火,被馬遼連忙攔了下來,“魏兄,你生氣也沒有用處,朝中早有小人說王爺擁兵自重,王爺若忤逆陛下的意思,只怕又是一場風波。”
趙海傾並沒有不快,反倒面露讚許:“不錯,本王不但得娶,還得風風光光的娶。諸位,一月之後本王成婚,還請來喝杯喜酒。好了,時候不早,弟兄們都歇著吧,此事本王自有計較。”
眾人又七嘴八舌地說了幾句,便憤憤不平地散了,留下趙海傾和閆四沈默不語地坐在房裡。
微風拂進,寧王英挺俊逸的側臉在搖曳的燭火映照下忽明忽暗。
閆四看了看他,突然咬牙道:“王爺。”
“怎麼?”
“……屬下可以替您娶一位夫人,為王爺留下子嗣。”
寧王失笑:“這種主意你也想得出來,真是糊塗了,你的夫人你自己留著,不用讓給我。”
“王爺,閆四並不是……”他著急地站起來走過去,腳下沒注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趙海傾見狀連忙扶住他,無奈道:“王爺在沙場上死都不怕,何況只是娶個男妻?聽說那四皇子丰神俊秀,倒也不算辱了本王面子。閆四,你明日一早叫張總管儘快準備迎親隊伍,務必辦得……越盛大越好。”
閆四望著趙海傾搭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怔然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又是一月過去,園裡牡丹已開得極盛。
這天太子和太子妃叫雲天去賞花,說是四弟快要成親了,以後沒什麼機會見面了,好趁現在多看幾眼。
雲天聽了這話只想笑,當初是誰迫不及待要把傻弟弟“嫁人”的?現在倒擺出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這戲演得也太假了吧!
太子倒也不是小氣的人,給雲天送了一些珍玩做“嫁妝”,太子妃則把一隻會說話的鸚鵡給了他,溫溫柔柔地道:“這一路要走一月有餘,也沒人陪四弟解悶,這牲畜模樣好看,又會說許多好話,四弟帶著不嫌無聊。”
雲天心想自己家以前那鸚鵡比你這隻厲害多了,什麼草泥馬法克魷說得可順溜啦,誰稀罕這隻傻鳥!
他笑著將鸚鵡接過來,禮貌地說:“多謝大嫂!”
鸚鵡分明從雲天眼中察覺到了不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多時,幾人得到訊息,說龍騰的迎親隊伍到了。
雲天怔了怔,有點茫然地看向正殿的方向。
──迎親?他這就要“嫁人”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