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芸的身子忽然抖了幾抖，有些不安，看看那張熟悉的臉龐，還有她生身旁那個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咬牙堅持了下去，眼睛紅了紅，擠出了幾滴眼淚，手湊上前就想拉程湘的手：“小云……難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你連我都忘記了嗎？”

她的私心裡是猜測樓小云失憶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樓小云有多恨自己，恨到，哪怕和她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她要下地獄，那麼，一定要拖上她趙芸芸，她過得不好，也不會讓她開心。

事實上，趙芸芸著實沒什麼腦子，除了最擅長勾搭男人為她打抱不平，就是當小三。可是，她那些段數，在程湘眼裡，實在是不夠看的。

但架不住，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意。

在某種方面，她們也算是同類人了，知道在愛情裡面用一些小技巧，才能更長久，經營地更好。但是，趙芸芸的段數，根本是擺不上臺面的，而且根本不知收斂，濫用，她根本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只想要得到，脾氣也不是太好，毫無原則，根本沒有拿一分真心出來。

但趙芸芸知道，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那種溢滿胸腔的怒火幾乎讓程湘想要把眼前的女人撕碎，看著她紅紅的大眼睛，泫然欲泣的可憐摸樣，看似溫柔嫻淑的模樣，恨不得甩上兩巴掌。

她想起來鍾烈當初在告知他和趙芸芸發生關係後，又想要擺脫找她來想辦法的時候說：“我覺得，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比趙芸芸好……像她這樣子，刺激一下就不知道會幹出什麼傻事來，我就怕她出什麼事情。”

她能說什麼呢……嗤……她想死，就讓她去死好了，前陣子不是還和你說前男友跟她分手所以很想一死了之嗎，這麼快就和朋友的男朋友上床了，呦，還貞烈地很，教唆完了分手就立刻主動勾引上。床了。

“姐姐！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一個長相秀氣的男生跑了過來，看著程湘的眼裡有些許的怒色。

程湘的眼眸又冷了幾分，連嚴海都感覺到，她的手，是冰冷的。

這個男孩子，她再熟悉不過了，是趙芸芸的弟弟，趙子星。曾經她和趙子星是很好的朋友，真的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她和趙芸芸的關係也不錯，結果呢……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交友不慎。

她離開學校幾個月，鍾烈和趙芸芸就成了“好朋友”，天天晚上等在趙芸芸班門口送她回寢室，呵，這種待遇，連她都沒有呢，鍾烈有等過她一回嗎？每次都是她誠惶誠恐地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走。

怕他忙，怕他沒時間，怕他煩……

都是藉口。

她努力了兩年多，卻還比不上認識才兩個月的人。

可笑嗎？因為趙芸芸，他第一次狠狠地嘲諷了她一遍，甚至質疑她的人品，所有。

分手，都讓她分地不安生。

她第一次寒了心。

她不是沒有警告過，這會讓她很難做，但他就是能仗著她的愛肆無忌憚。之後，很快就分手了，還不到半個月，趙芸芸把他勾引上。床，鍾烈沒有拒絕。

之後也是次數頻繁，然後，當她得知真相的時候，她什麼都沒有做，沒有打鐘烈，也沒有找趙芸芸鬧事，甚至，笑顏以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她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像是無數小說的開頭那樣。

她出奇地冷靜，甚至果斷地不動聲色地把趙芸芸從鍾烈身邊清除掉，其實她心裡明白，只要她回來，在這學校一天，鍾烈絕對不會和趙芸芸在一起。

可是，什麼挽救都修補不好她心裡的傷口，甚至，貫穿了整個人生。

趙芸芸幾乎變成她的一個夢魘，每一次午夜夢迴都冷汗津津地醒來，噁心，痛苦，焦灼，就像是被人在背後恨恨插了一刀一樣，她一直處在這樣的煎熬裡，可是鍾烈怎麼都不明白她的痛苦。

不僅僅是因為上，床這件事情，而是，她努力了兩年半才有資格站到了他的身邊，可是趙芸芸一出現，就輕而易舉地奪走了她的一切，甚至更多……

而她看到自己的徒勞，自己的無能為力，卑微，可笑……

她早就明白自己根本得不到鍾烈的心，那麼留住人也好，至少，有些東西，還只屬於她一個人。

可是現在呢，趙芸芸把她僅有的東西都搶走了，她在這場愛情裡，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趙芸芸的初心不過是勾搭一個自己可以依靠的人，想要有人陪伴。

可是，她不知道，她是踩著她樓小云數年的付出、心血和夢，她棄之如敝的，於樓小云來說，視若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