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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看了幾眼,內容大意就是把自己罵了一通,說什麼上天降災都是因為自己這個皇帝“失德”什麼的……總之,言辭肯切,剖析合理,讀了頗使人動容。

另一個訊息就是——張思成反了!

總范陽、平盧兩道二十餘萬兵,號稱四十萬,起於范陽。

四年前,劍南節度使盧乘乂也曾謀亂,可其亂僅月餘就被平息下去。但張思成絕非盧承乂可比,為此,他整整準備了十五年!經營幽州數年,他在軍中的口碑極好,善待部下,經常“下基層”慰問小兵,十幾年來以金帛爵位廣羅人才,帳下願以死效力者甚眾,從以一抵二的角度來看,這二十萬兵實等於四十萬。

節度副使、行軍司馬、節度判官……所有節度使的屬員都集中起來了。

“大人以為如何?” 眾人都看著秦武,先聽他發話。

“張氏謀反非同小可,手下兵精將強,且以二十餘萬眾,破河東諸郡縣當非難事。食君之祿,赴君之難,速速勤王乃第一要務!”

“勤王討賊,誓死如歸!” 眾人異口同聲。

等不及皇帝下詔了,秦武當場下令,召集朔方所有兵馬,三日內齊集後即出發。

三日後的傍晚,大風,地上的幹雪被颳起,洋洋灑灑,彷彿是又一場雪。六萬士兵,刀槍劍戟,鐵衣黑甲,列列寒光,森森劍氣,映得天地無色。

出發前的最後一刻,秦武抱起我,眼睛裡汪著一池柔情……看著他的眼睛,我只覺身子都軟了,恨不能跳進去。

“要打大仗了……怕麼?”

“不怕!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我是真的沒覺到恐懼,秦武在身邊,我覺得天地間的一切都不可怕。

“張思成非比常人,此番謀亂又是策劃良久的……河東、河南兵馬甚少,淮南、江南兩道兵馬加起來也不及十萬,嶺南道遠,北庭、安西更是遠……怕是要不了幾天……叛軍就會逼到洛陽,要是破了洛陽,京城就……”

“別說了,你到哪我就跟到哪。”

我伸出右手食指點在他的唇上。輕輕拿掉我的手,他似笑非笑,似認真似不認真。

“你……擔不擔心他?”

“有你這樣的股肱之臣,皇帝陛下的安全還用得著我擔心麼?”我笑了笑,說實話。

“狡猾!京城禁軍只有不到兩萬,我都擔心,你還不擔心麼?”

“可以臨時招兵嗎。”我答。

說完,他放下了我,轉身出去作最後的演講。

他提到元重俊,我倒認真思考起來了。元重俊雖從小當皇帝,可弓馬嫻熟,是能上得戰場的人,況且他性情驕傲,說不準會下詔親征,率領京城羽林禁軍殺出城去,讓天下人看看,他這個皇帝可不是個草包。

留下精兵三千給刺史守城,防止萬一再有小股回鶻叛軍前來騷擾,朔方節度使秦武率領六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出了城,怕驚動百姓,馬含嚼子,士兵銜枚。城門關上之前,當年的進士、如今已是半個軍人的刺史賦詩一首贈予年輕的將軍。

“將軍辭靈城,鐵騎蕭蕭鳴。奮戟賊膽裂,不日海風清。”

“過譽過譽,秦武萬萬當不得,當不得!此去只是盡為臣的本分。”

秦武神色嚴峻,在馬上抱拳與刺史道別。

兵貴神速,本該日夜兼程。無奈路難走,馬跑不快,步兵行走速度也快不起來,況且糧草、輜重等等都需小心。所以,行軍速度不是很理想。

“京畿大災,饑民嚎啕,長安一夜大雪後,翌日清晨,守門的軍士開了門發現死在城門下的饑民數以十計。”在休息的空檔,錢程嘆著氣說。

“朝廷不是開倉賑災了麼?”端木雲問。

“賑災是賑了,陛下還減膳罷樂呢,長安郊縣的饑民凍餓而死的不是太多,但今年遭災的非京畿一地啊,河南府,淮南道……好幾處,旱、澇、雪,接踵而來。虧得江浙、湖廣去歲收成好,漕運也還算順利,不然,幾十萬戶靠什麼?陛下就是不吃飯,省下的也不夠啊。”

“此亂需速平,開春正是播種時節,不然錯過了這一季,光靠救濟,災民能救濟得了麼?”

我插嘴道。不是我憂國憂民,這種情況,由不得不讓人思考。我已經不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了,我現在是齊的子民,這個帝國的命運和我的命運連在了一起。

“葉老弟年甫弱冠就這樣憂國憂民,不怪節度使大人青眼有加呢。”

錢程朝我擠擠眼,又朝秦武的方向掃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