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一二十口子人住在一起,一個鍋裡吃飯,單獨炒一個菜的話,就得要三四斤豆腐。
對於這個結果,冬寶暗暗滿意,不出一個月,豆腐一定能夠大賣。
豆腐肯定能賣的越來越多,她和張秀玉力氣小,光靠李氏和李紅琴兩個女人幹活,顯然是跟不上的,從長遠來看,肯定要僱人幫工,可是僱誰呢?一上午功夫,冬寶一直在頭疼這個問題。一定得找忠厚靠得住的人來幫工,家裡沒個支撐門戶的男人,來幫工的人萬一有個什麼壞心,就麻煩大了。
冬寶家攤子的兩旁分別是賣燒餅的和賣炒花生炒瓜子的,冬寶家生意興隆,吸引了不少人過來,很多人買了一碗豆花後會再買一個燒餅,吃完再買一兩文錢的瓜子回去,連帶著這兩家的生意好了不少。
剩下的豆腐裡冬寶切了兩塊,每塊都有八兩多重,拿葉子包了給了旁邊的兩個擺攤的人。賣燒餅的老陳頭和賣瓜子的耿婆子都樂的合不攏嘴,連聲推辭,“這哪能要?都是做生意的知道你們不容易!”
“拿著吧。”李氏笑道,“以後咱都是得長期處鄰居的!”打好關係,也能有個照應。
聽李氏發話了,老陳頭和耿婆子才收下了豆腐,他們離的近,知道豆腐兩文錢一斤,買過再來買的都說好吃,這小姑娘給他們的,都快一斤了。老陳頭拿了幾張剛出爐的燒餅,一定要冬寶接著,耿婆子也拿紙袋子裝了滿滿一袋子花生和瓜子,笑著說讓小姑娘嚐嚐她的手藝。
冬寶推辭不過,拿了老陳頭一張燒餅,抓了耿婆子一把瓜子,耿婆子見冬寶客氣懂事,心裡更是喜歡,拉過冬寶抓著花生和瓜子往她衣襟上兜,兜了滿滿一大把才作罷。至此,三家做小買賣的算是正式打好了關係。
兩家鄰居都不是什麼壞人,冬寶心裡暗自思忖。前兩天不認識的時候,耿婆子還朝她們暗地裡翻過一陣白眼,嫌冬寶家的攤子佔了她的地方,今天正式熟悉了,發現這兩個人還是挺好說話的,禮節上也有來有往,這是好事。
“冬寶她娘。”熟悉了之後,耿婆子對李氏的稱呼就成了冬寶她娘,“你們這是打算長年擺攤賣豆花賣豆腐了?”
李氏點點頭,看老陳頭和耿婆子都走了過來,像是有話要說,便放下了要收的攤子,笑著問道:“咋啦?”
老陳頭說道:“你們是頭一回出來做買賣,肯定不知道,在這街上擺攤得交稅,像耿嫂子,一月交二百個錢,我吧,一個月二百六十個錢。”
沒等李氏開口,耿婆子介面道:“咱這裡算好的,攤上了個有良心的官差老爺,姓嚴,問咱要的稅少,聽說別的鎮上,官差老爺見你生意好,有的是理由搜刮你,賺的錢還裹不住交的稅!”
“你們生意好,我們瞧著你們是打算長期幹下去的,先給你提個醒。”陳老頭說道。見左右沒人注意,壓低了聲音對李氏和李紅琴說道:“估摸著明後天,就得有官差老爺過來問你們收稅,你們倆啊,把自己家裡情況說的可憐點,官差老爺要是可憐你們,就能少收一點。”
李氏心裡有點著慌,她雖然有個當秀才的丈夫,可她一直在家幹活,基本沒出門見識過什麼人,一聽到要和官差打交道,她心裡就犯怵,不由自主的害怕。
“陳大爺,我爹是秀才,年前就沒了,我跟我娘被我奶和我叔趕出家門,除了一間破房子,啥都沒有。你給估摸估摸,官差老爺問我們要多少稅?”冬寶問道。
耿婆子和老陳頭齊齊愣住了,沒想到面前辛苦勞作的婦人竟然是秀才娘子!出於一種對讀書人天然的敬畏心理和對李氏母女的同情,耿婆子和老陳頭對李氏愈發的尊重了。
“這個不好說,不過我猜著頂多也就五百個錢,你們跟嚴大人求求情,肯定能少收你們一些。”老陳頭說道。
冬寶點點頭,比她預想的好多了。只要做生意就得上稅,從古至今沒有變過,好在照耿婆子他們說的,他們還算是幸運的,沒有倒黴的碰到刮皮的貪官。
去給大舅送完豆腐,冬寶從今天的收入中拿了二十個錢去街上的紙筆店買了一個藍皮的空白本子,花了六個錢,冬寶吐了吐舌頭,古代的紙都是手工製作,可不便宜。而筆最便宜的也要三文錢一支,上檔次的狼毫,羊毫就更貴了,筆墨紙硯一套買下來要四十文錢!
冬寶直咋舌,她可算明白供養一個讀書人有多不容易了,別說束脩和生活費,光是筆墨紙硯一年下來,就不少錢,普通的莊戶人家很難供養的起。
為了省錢,冬寶只買了一支最便宜的筆和一小塊墨,連賬本一共花了十二文,她打算回家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