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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大哥，咱們不消趕這麼急吧？”遼東的氣候比京畿更冷，在這時節騎馬狂奔，著實不是什麼好享受，參將楊浩然一邊按著頭上的帽子，一邊斷斷續續的埋怨著。

“不急行嗎？老子錯不該聽了那陳窮酸的話，在寧遠遲誤了這麼些天，現在去，已經錯過了那瘟神的期限，不定還是個什麼下場呢，要是再晚，八成會步了吳玉的後塵。楊兄弟，聽大哥我的吧，準沒錯。”

韓輔和楊浩然一般的服裝，臉色也一樣欠好，半是被寒風吹的，半是被驚嚇的，可即即是這樣，他還是不斷的打著馬，以求能跑的更快一點。

“韓大哥，那邸報上到底寫了什麼，怎麼看完就急成了這樣？”

寧遠堡到山海關足有二百多里，在這樣的時節裡，就算是在驛站換馬，一路快馬賓士，也得用個兩三天，這還是沒下雪，要是下了雪，五六天都未必到得了。楊浩然琢磨著，左右路上也是無事，乾脆問個仔細好了。

韓輔苦笑著回答道：“朝廷有了公議，申飭謝宏擅殺大將之舉，罰俸半年。”

“呃……”楊浩然下意識的承諾了一聲，然後驚訝的問道：“韓大哥，這就沒了？”

“哼，還能有什麼？那位可是聖駕跟前的第一紅人，又佔足了理數，以為還是大明剛開國那會兒嗎？在這年月，這樣的人，殺個參將還不就跟殺只狗似的？別參將，就算是總兵不也一樣？”韓輔語帶譏嘲的道。

“可倒也是，那吳玉怎麼就那麼大膽量呢？居然敢率眾圍攻欽差，也難怪被……”楊浩然搖搖頭，很是不解。

“這就是我為什麼這麼著急的原因！”韓輔冷笑道：“楊兄弟，若是換了，就算大哥我下命令給，敢不敢帶兵去攻打欽差？”

“噝……”楊浩然被這話嚇了一跳，倒抽了一口冷氣，好半響才訕訕答道：“韓大哥，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若是要對誰，兄弟我自然也不克不及落後，就算是欽差，咱們也的。”

“有這份心思，大哥就知足了。”韓輔笑笑，接著道：“可那薊鎮卻不一樣，溫和跟吳玉可沒這樣的交情，何況溫和一接到謝宏的命令，就早早的往山海關去了，他跟謝宏也沒那麼大仇。吳玉敢做下這等事，他背後一定有人，並且個頭還不會了。”

“難不成也和陳巡按一樣，是那些人在背後指使？”楊浩然吃了一驚，遼鎮離京城很遠，又不受重視，他對中樞的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不過他卻是知道陳世良的根腳，也明白巡按大人為何跟謝宏為敵。

“究竟是誰指使的，我不知道，可我算是看明白了，朝中的大佬都把咱們當作了狗，想讓咱們咬人的時候，就給兩塊肉，比及咬上了鐵板崩了牙，那就沒人理會了。沒見麼，朝議先議的是謝宏假天子儀仗的事兒，然後才輪到擅殺大將，並且又是這麼個措置……”

韓輔冷笑聲不斷：“哼哼，文官們殺了謝宏能獨霸朝政，能贏得清名滿天下，最後還能借著這些青雲直上，登閣拜相，咱們冒這麼大風險，卻是圖一個什麼？既然揮刀上馬，咱們武將也不求能夠安享百歲，可要是這麼死在自己人手上，那還真是憋屈呢！”

楊浩然點頷首，贊同道：“大哥的是，那謝宏雖然手段狠辣了點，可好歹還是還擊立威，也是難怪。卻是朝中那些人，能使動吳玉做這大事，想必也不是尋常人，居然事後連吳玉的家人都不想著保下來，這還真叫人心寒呢。”

“楊兄弟，我想好了，回頭咱倆更調個位置，到遼陽去駐守，我回廣寧衛去。”韓輔突然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楊浩然愣住了，遼陽是遼鎮的治所，也同樣是遼東都司的所在，一般是總兵和巡撫駐守在這裡，他心思不算敏銳，一時也沒想清楚這裡面的勾當。

“我琢磨著，那謝宏咱們是獲咎不起了，搞不過他也就算了，搞贏了只怕也會招來天顏震怒，不是咱們能消受得了的。可反過來，朝中的那些大人，咱們一樣惹不起，與其夾在中間難做，還不如直接躲得遠點，給他來個眼不見為淨。”韓輔解釋道。

“可是……”這體例卻是不錯，可楊浩然也怕，他面lù難色的看著自家總兵，眼神中不無祈求之色。

“楊兄弟，我是總兵，誰要來下命令，我沒法推脫，可不一樣，上面還有我，若是誰什麼，只管往我身上推即是。若是他們讓請示，sī下里先給我來個信兒，然後我躲出去就完事兒了，歸正咱們兩不獲咎，他們也奈何不了咱們，呢？”

楊浩然眼睛一亮，讚道：“韓大哥果然精明，對，咱們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