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好容易被接見了,那個江將軍卻擺起了老大的架子,讓一個書童來搭話,自家卻是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裡。
別看他不吱聲,你還不能把他當做擺設,那一張帶著刀疤的臉殺氣騰騰的,眼中更是兇光畢現,對著這麼一個凶神,齊成的肥tun上象是長了刺兒似的,那叫一個坐立不安。
正當他心神恍惚,冷汗直流的時候,卻聽到那個書童開了。,而且語出驚人,只是一句話,就讓齊成差點忘了身處龍潭虎xué,一下從椅子上翻滾下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書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他渾身解顫,身上的肥肉有如bo濤一般,一層層的dàng漾開來,實是蔚為奇觀。
“呃”謝宏先是欣賞了一番這奇異的景象,然後才悠然重複道:“我家侯爺的意思是,以後金州衛的所有軍屯就由巡撫衙門管理了,嗯,也就是由江將軍代管。”
“可是大人”齊成也顧不得許多了,管一個書童叫起了大人,當然,這也算不得多丟人,宰相的門房還七品官呢,那位冠軍侯聖眷無窮,巡撫一方,他的書童至少也當得起八品官了,反正不會小了就是。
“遼南倒是無妨,可遼鎮各衛所以金州衛的出產最多,若是少了金州衛的供應,只怕全鎮都有乏糧之虞啊!”在謝宏一行剛到的時候,齊成就想到過,對方可能是有所為而來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是要一口把金州吞下去。
面對這樣的要求,他都顧不得自家那點小算計了,直接把全鎮給搬了出來。他地位不夠,遼鎮也閉塞京中的訊息遠還沒有傳到這裡,可齊成一樣嚇得差點暈過去,他說的話一點都不誇張,沒了金州的供應,全鎮肯定乏糧。
若是他再知道了京城的訊息,恐怕死給謝宏看的心思都有了,一旦京城的新策略開始實行再少了金州遼鎮將面臨就不是什麼乏糧了,而是饑荒!
不論乏糧還是饑荒總兵大人未必敢惹冠軍侯,可拿自己出氣就沒什麼懸念了,尤其是饑荒韓總兵盛怒之下,沒準兒會把自己抓去熬了油都未可知。
齊成很想開口反對,但是,他畏縮的望了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的江彬,鼓足的勇氣一下就熄滅了話在嘴邊滾來滾去就是說不出口。
“無妨,韓總兵那裡,自有巡撫大人去說,齊指揮你也不用焦慮,江將軍今天就是通知你一聲,你不會有什麼麻煩的。”謝宏笑眯眯的安慰胖子。
“莫非你覺得某不夠格通知你?還是你瞧不起本將?”江彬背臺詞是真不行,演技也差不過若是本sè出演,那就沒問題了。
“大人……卑職……不,標下”他不說話的時候,都嚇得齊胖子渾身亂顫這一開聲威脅更是不得了,眼見江彬一瞪眼齊成一顆小心肝差點沒被嚇得跳出來,頭上的冷汗也變成了熱汗,留了滿頭滿臉,然後在冰冷的空氣中,化成了絲絲白氣,如炊煙一般嫋嫋升起,話自然是更加說不囫圇了。
嗯,包子熟了,哦,不,是火候到了。
見胖子這個模樣,謝宏也知道差不多了,再嚇就要出人命了,那麼,白臉已經唱完,接下來就該唱唱紅臉了。
“齊指揮,你也莫要著慌,我家侯爺向來以德服人,最是講道理不過了………”
“是,是”齊胖子也顧不得擦汗了,忙不迭的點頭應是,心裡卻大為腹誹。
以德服人會被稱為瘟神?傻子才信呢,把個兵部尚書都給傳首九邊了,這講的又是哪門子道理?何況,現在擺明了要搶糧搶地,老子活了四十好幾,這樣的以德服人,還真是第一次見呢。
“請問齊指揮,金州衛往年一年出產幾何?上繳遼東都司幾何?”
謝宏話鋒一轉,問起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若是尋常年景,金州一年出產約在六十餘萬石,留下自用的,上繳四十萬石左右”齊成這個指揮使就是個大地主,若是問他練兵佈陣,那肯定是一問三不知,可若是問起田間出產,他卻是門清,連個磕絆都不大,就一一清算明白了。
“那你看這樣好不好,軍屯既然歸了巡撫衙門管,該上繳的那些份額也由巡撫衙門承擔了,有責任就有義務嘛,齊指揮,稱說對不對呢?”謝宏對這些資料也知道個大概,並不細聽,等胖子說的差不多了,他笑嘻嘻的又是提議道。
“真的?不過”齊成絕處逢生,滿腔悲憤瞬間化作了喜悅,只是這喜悅之情並沒有持續很久,滅頂之災雖然剛剛過去,可他窮星未脫sè心又起,又記起了自家的小算盤。
“齊指揮不用顧忌,有話只管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