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窗套和門板,陰角和踢角都是很簡單的那種紅櫸木色,麻灰色的陶瓷地板磚,牆面漆用了柔和的|乳黃|色,這使我感到溫暖和安靜。黃燦裡外看著我的小小蝸居,打趣的說:“看看,看看,你還是個老闆呢,怎麼住成這樣?我還以為,多少也得弄個高層公寓住住呢。”我笑著說:“我沒錢,你給我錢買公寓?你就是給我,我也不住。那麼高,接不著地磁地電的,回頭再得個什麼疑難雜症的,治都治不好,我找誰去?”我取了飲料給黃燦,黃燦的性格確實開朗,邊喝邊說:“總是有那麼一種人,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
我沒心和他閒聊,很快就和他開始談我現在的狀況了。他聽得很認真,臉上那活潑開朗的笑也消失的一點痕跡都沒有了。他時不時的也提幾句問題,那聲音也和從前電話裡的一樣凝重而深沉了。看來每一個人都會有幾樣不同層面的性格吧?我看見黃燦從剛才的活潑開朗,一下子變得如此沉穩老練,甚至是有些憂鬱和哀傷,不由得開始給我自己的現狀做出種種合理的解釋。
“小燦,我覺得我快要瘋了,真的。我現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或許我和霆一開始就是一種錯誤。”我終於把這句一直隱藏心底,連自己都沒有勇氣正視的問題,說了出來。黃燦用牙咬住下嘴唇上的幹皮,潤溼了以後,一點一點輕輕往下扯。半天才說出話來:“虹(他還保持著稱呼我網名的習慣),你現在的受虐傾向,很正常,我完全可以理解。”我被他一開篇的話鎮住了,簡直無言以對。我心裡空空的,幾乎成了空白。
黃燦穩穩當當坐在沙發裡,面無一點表情地說:“真的,我可以理解。其實SM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怕。說它變態,是因為這些人沒有嘗試和經歷過,或者根本不理解。就像外面的人說同性戀是變態一樣。你不要給自己這麼重的壓力。在保證自己身體不受傷害的前提下,也無所謂。這其實只是抒發情感和表達愛的方式上存在差異而已。別這麼大驚小怪。”
“你看,就算是GAY圈裡的人,有幾個敢大明大放認可自己的?很少有告訴父母、親戚、朋友的。在他們眼裡,這種愛情還是沒有得到自己的認可,更別提別人了。所以也就不值得讓他們為此付出這麼多。大家都不把這個當回事,抱著玩兒一玩兒態度的人居多。那一次,我在武漢的聚點,看見兩個特別陽光的帥哥結伴同行,那個圈子裡的人立刻引起了興趣。大家在議論他們是不是同性戀的時候,從頭到尾,我就沒有聽見一次‘同性戀’這個詞,大家都遮遮掩掩、躲躲閃閃的。他們要是自己認可自己,何必那樣?說出來怕什麼?就是後來跟蹤人家到學校去的那幾個‘姥姥’,還不是一樣不敢面對這個詞?連‘同性戀’這個詞都不敢面對呀!你想想!他們在這個圈子裡玩兒了多少年?都還這樣呢。”
“GAY圈裡,好人少。你相信我的話吧,你可沒有我出道時間長,我什麼沒見過?什麼人沒玩兒過?想你這麼對感情認真的人,我真的是頭一次見。你快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好活著吧。實在不痛快了,SM就SM一把,只要心裡痛快就行。你這樣又想壓,又壓不住,又想玩兒,又不敢玩兒,玩兒過了,又不認可自己,還後怕。非又一天要出事不可。你快算了吧。”
“要是說起慕霆來的話,我倒覺得,他和你都挺有福氣的。你們兩個都對對方最少說是動了真情。我不敢說這種真情就能天長地久,這結了婚又離婚的,不多的是嗎?那些人都沒有動過真情?我不信,沒動過真情,結婚幹什麼?不過,把話說回來,慕霆能為了你受那份委屈,你能為慕霆受這麼多痛苦,真的夠意思了……除了現在他沒在你身邊,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呀?我出道都六年了,還沒碰見一個值得讓我象你為慕霆這麼付出的一個人呢!”
“我一直認為,GAY的戀情,沒有一個好下場的,沒有一個好結局的。你知道‘貔貅’嗎?他特別愛吃壞人的心。他倒不是分得清誰好誰壞,那是因為它喜歡吃人,又喜歡邪惡的味道。我現在一直感覺,冥冥之中的命運之神,也許就飼養一隻這樣的怪獸,它更喜歡破壞姻緣,也許更喜歡同性戀的味道?真是悲哀,這也許就是上蒼對我們這種本來就很不幸福的人,更惡毒和好比催命符般的詛咒吧?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和這種詛咒抗衡,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厄運和死亡的降臨,來解脫被別人認為是不光彩的一生。”
“SM其實也是一種慾望,這和男女之愛、同性之愛一樣。只不過是建立在各自不同的心理基礎之上。而這種種的心理基礎,都分別有著各自千差萬別的生成環境。既然來自於不同的環境,就難免會有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