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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長的生命中一直沒有明確的方向和定義,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的性取向,使我無法定義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人。維護霆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就恰恰可以把霆作為我的座標,來定義自己的人生。所以我沒有跟小健繼續說下去。小健也許意識到這一點了:“我並不是評判他的做法是對是錯。只是說這個方法終結了你們原本可以永遠的幸福。”我低下頭,沒有再說話。這時小健輕輕地對我說:“你放心,我會給你時間!其實我不光是愛你,也愛慕霆,愛你們的這段愛情。讓我和你一起守護那段往事,至少算是和你做個伴兒。我不會介意你對他的懷念,其實我到很想和你一起懷念和憑弔他,但是你要給我一個機會!這世上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不是嗎?愛情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沒有辦法說得清、道得明。讓我愛你和你的慕霆吧,我見過他,也確實欣賞他。或者可以說也很愛慕他,讓我守護你們兩個人,直到一切都結束。相信我!”我不知道小健說的“一切都結束”是說什麼?但是我知道小健的話我可以相信。

看看黃東旭床頭那架“叮噹貓”的卡通鐘錶,已經十九號凌晨一點半了。我和小健的酒也幾乎完全清醒了。小健很大膽地在我臉上吻了一下:“把大衣穿上吧,準備看流星雨了。”我點點頭,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小健走過去,從沙發靠背上提起我的大衣,抖開了,看著我。我也只好坐過去,伸開雙臂,套了進去。小健輕輕地說:“轉過來,我給你把釦子扣上。”我嘴裡說著:“不用了。”可還是轉過身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就這樣,我和小健來到了陽臺上。外面真的好冷,而且這鄉村的夜晚雖然只有細細的一彎月牙,但還是可以依稀看得清楚周圍很多建築景物的剪影。天空真的象一口倒扣著的大鍋,隱然發著深藍色的幽光。郊區的空氣就是比市區要好得多,整個銀河非常清晰地懸浮在太空中。我想起小時候童話裡的描述,那些星星真的象是放在藍絲絨上的鑽石閃閃發光,或者象是很多隻眼睛一眨一眨的。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這樣的景象了,真得好讓人興奮。夜晚的村莊是寂靜的,靜得你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和空氣在你耳邊輕輕流動的聲音。小健緊挨著我站著,也抬著頭仰望著天空:“怎麼還沒來啊?”我甚至可以看得到他撥出來的白霧似乎馬上就被凍住了,讓我覺得一切都變得那麼純淨,好像回到了宇宙的混沌初始狀態。一切都象是神話中那樣神秘,讓人無法控制住遐思的慾望,象一個面對未知世界的新生嬰兒一般。

小健看了我一眼:“冷嗎?”我象個小孩子一樣縮手縮腳地點點頭:“嗯,冷。”小健笑了,那笑容也象是個小孩子。他轉身回到屋裡去了。過了一會兒,他關掉了房間裡的大燈,抱著一條被子回來了。他把被子給我披上,然後笑眯眯地問我:“暖和嗎?”剛剛披上,怎麼會馬上感覺到暖和呢?不過我還是傻乎乎的點點頭:“嗯,暖和。”我和他都笑了,笑得象天上的星星一樣單純。也許是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我們的思維也快要被凍結了。一切反應也變得緩慢起來。小健傻傻地問我:“經歷了這麼多,愛情在你眼裡還像星星一樣美好嗎?”看著小健在淡淡的月光下更顯得象是傳說中的羿神一般堅強可依,我真的感覺到那種慾望開始在自己體內萌動:“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愛情很具體,需要花費心血去經營。”小健又問:“象什麼?象你經營公司一樣嗎?哪個更難?”我笑了,是非成敗、愛恨得失一下子好像都變得很淡很淡了:“都差不多,但是必須自己親自嘗試和體會了才知道。”小健聳了聳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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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有些冷,但卻還是喜笑顏開地跟我說話:“必須親自體會?怎麼講?”我看見他確實在發抖,而我也還是感覺到寒氣在穿透我的衣服和棉被,帶走我的體溫,我已經在考慮小健雖然強壯的身體是否可以承受得住:“因為別人口中的愛情都很難說,不值得相信。我信奉‘實證主義’。錢鍾書鼓勵別人衝出‘圍城’,可他自己跟老婆愛得死去活來;《簡·愛》裡的愛情那麼純潔堅貞,可作者根本就沒有結過婚,終生未嫁;畢加索的‘印象派’多麼震撼人心?可他自己卻是個沉湎於‘性虐待’無法自拔的瘋子!所以,作家編織的愛情皆不可信,演員表演的愛情更不可信!要信只能信自己,畢竟愛情是自己的事情,對嗎?”我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小健的身邊,把被子展開,把小建裹在其中。然後我心安理得地鑽到小健的懷抱裡。小健依然是在笑,我摸著他冰涼的手:“冷嗎?這樣會暖和一些的。”突然,我和小健都不說話了。我就那樣背靠著他的胸膛,被他抱在懷裡。時間凝固了,一切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