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是個俗人,真的做不到,為了愛她什麼都可以不顧。所以,他自慚形穢,願意繼續待在他最適合的位置——師兄,朋友,同事,僅此而已。
無論如何,她安全的醒過來,都是值得高興的事兒,周霖臉上帶著笑,嗓門中氣十足:“甘一諾,你命真夠硬的!”
這話如果是別人說的,純屬找揍,偏偏由他說出口,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甘一諾淡淡一笑:“是啊,怎麼辦,怎麼也死不了。”
她難得幽默一次,惹來一旁年輕男人的不滿:“甘一諾,你有點兒忌諱行嗎?什麼死啊死的。”說完,他瞪了有些微尷尬的高大男人一眼,會不會說人話了?
周霖摸一摸鼻子,輕咳一聲,得,他嘴真欠。
正在這時,一陣悠長的聲音從病床上傳出來,在安靜的病房顯得異常清晰明白。
甘一諾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她居然當著兩個男人的面放p!
甘一言倒是很高興,這說明他姐可以開始進食了,流了那麼多血,該補一補了。
周霖也看出她的尷尬,找個藉口出了病房。
甘一諾在醫院修養了一個多月才被批准出院,甘一言全程在她身邊照顧,好多次,甘一言都發現她似乎有話要說,不過最後她還是沒有問那個她最想問的問題:司徒醒是不是來過?
陸非的事情,周霖雖然極力想要瞞住她,但是甘一諾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步步緊逼地逼問,周霖架不住,半推半就地預設了,陸非為她犧牲的事實。
甘一諾聽了以後表現得很平靜,周霖和甘一言都很擔心,他們倒寧願她大哭一場,把情緒發洩出來,這樣悶在心裡會出事的。
可是,甘一諾至始至終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只是,她對於治療更加配合了,吃飯也更加賣勁,她彷彿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周霖的安保公司事務繁忙,他已經耽擱了太久,現在實在要回去了。
告別時,他對甘一諾只說了一句話:“甘一諾,快點好起來,我等著你呢。”對於他們談好的再做同事,他還是念念不忘的,只不過,這一次說出來時,他心裡坦坦蕩蕩。撇開其他不說,甘一諾如果能加入他的公司,絕對會是一個好幫手。
在進入秋季的時候,甘一諾回到了b市,再回到這個熟悉的城市,她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荀俊算是心細的人,在他追到澳洲後,他不忘安排人手儘可能地去找陸非的屍骨,他還在b市目前最緊俏的墓地給陸非立了碑,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某人的指示下做的。
荀俊在電話吩咐下屬做這些時,心裡已經懶得吐糟某人的聖父行為了。
不過他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不管司徒醒是走還是留,潛意識裡,他還是將甘一諾當做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欠別人的情,由他來還。
可是,荀俊又糊塗了,既然這麼放不下,為什麼不留下來?甘彆扭不是已經對他放心暗許了嗎?
他也曾試圖去問清楚,司徒醒是不是有什麼困難,那人的嘴一如既往的嚴實,沒有說一個字。
司徒醒不是沒有動過心思,可惜就算荀俊背景再雄厚,也是鞭長莫及。
沒有別的辦法,他只有將迎難而上,獨自披荊斬棘。
甘一諾選擇一個特殊的日子來到陸非的墓前——他們戀情開始的日子。
也不知道荀俊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讓他們找到了陸非的遺物——他一直掛著脖子上的訂婚戒指。
甘一諾捏著手裡的兩枚戒指,靜靜坐在那裡,手指輕輕拂過墓碑上面的照片,照片裡的人笑容溫暖充滿著蓬勃的朝氣。
一如她記憶中的那個少年。
耳邊似乎想起了他清澈乾淨的聲音:“這個甘一諾是誰啊?”
她一轉眼,視線穿過時空,那個自信,陽光,帥氣的少年似乎就在眼前。
少年的聲音並不大,畢竟有很多人在看榜,但是卻一句不拉地入了甘一諾的耳裡。
她表情冷冷地看著他說:“同學,我就是甘一諾。”
這讓剛才小聲跟同伴說,考這麼高的分,大概長得不怎麼樣的少年很是尷尬,漲紅著臉想要解釋,卻不得其法
淚,終於磅礴而下,在這樣一個初秋的黃昏,甘一諾跪坐在冷清的墓碑前,無聲地哭得撕心裂肺。
那個人曾在她生命裡存在了十年,他們曾有過最美好的過往,儘管到最後不得善了。但是,關於那個人的記憶,卻生了根一樣,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