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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被人三更半夜請回醫院,心裡極其不爽,他是外科聖手好不好,又不是包治百病的神醫。
可是,話是他自己跟那女人說的,有什麼事隨時給他打電話,這下他連怪那個女人都找不到理由,只好把氣撒到躺在病床上裝死的某人。
“司徒,你自己的身體你不知道?就你那破胃,你還喝那麼多酒?這次算好的,下次胃穿孔了,有你好受的!”
司徒醒懶懶地躺在那裡,猶自沉浸在那個彆扭女人看到他痛苦心疼到落淚的美好回憶裡,一點兒也不在乎好友的揶揄。
林正被他一臉的盪漾打敗了,剛才接到甘一諾的電話,聽她大概的描述,他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某人真真切切的表現出“奸計得逞”的模樣,他真有些仰天無語。
“司徒,多少年了,你長進點行不行?還來苦肉計這招,你真不枉荀俊給你取的‘情聖’這個花名。”說完,他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
司徒醒這時候吃過藥,胃裡也沒有那麼絞痛了,他不急不緩地祭出一個名字,正是林正託他幫忙找的手寫版古醫書。
林正一聽,立馬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他愛怎麼泡妞是他家的事兒,他又不是他爹,管那麼多幹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司徒醒不忘特意補上一腳:“三十七歲的老男人不懂得愛情。”
林正被他說到幾乎要炸毛,關於他三十七歲還單身這件事兒,他們家老頭子老太太沒少唸叨,尤其是在他身邊的好友一個個都找到了歸宿後,他家老太太急得到處給他物色物件相親,現在,只要一提到回林家老宅吃飯,他就頭疼。
林正咬著牙,狠狠的說:“你還是想一想,等一下你嬌滴滴的未婚妻來了怎麼辦吧。”說完,他一陣風地出了病房,躲過了身後飛過來的枕頭。關上門時,他不禁期待:又有好戲可以看了。
病房外面的甘一諾,看到他出來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一雙大眼睛裡面滿滿都是焦急擔心。
林正看著有些不忍心,小小地後悔了一下,他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兒缺德?可回頭想一想,又覺得這兩個人總有一天是要面對這樣的場面的,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他這是在做好事啊。
“林院長,他怎麼樣?”
甘一諾想起司徒醒剛才蒼白如紙的臉色,還有嘴角溢位的點點血跡,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懸在半空中就沒有落到實處。
林正表情輕鬆,他從醫多年,對於這樣的症狀早就司空見慣。
“沒事,死不了。”
意識到面前的女人開不起玩笑,他又轉回正經的表情:“你也勸勸他,畢竟是血肉之軀不是銅牆鐵壁,他的胃應該好好養養了,再像他這麼喝法,早晚完蛋。”
兩人正說話間,走廊那頭就傳來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噠噠”聲,那聲音由遠及近,在寂靜的醫院長廊迴盪,一聲聲如同重錘一下下地敲擊在甘一諾的心上,悶悶的痛,甘一諾的心頭隱隱掠過一絲不安。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很強,甘一諾順著聲音看過去,走廊那頭一名身材窈窕,妝容精緻的美女,向他們這裡翩然而至,不正是那天親密挽著司徒醒的女人麼?
上一次,甘一諾只是遠遠的看過去就已經覺得她很美了,這一次在明亮的燈光下,又是這麼近的距離,幾乎是每一根頭髮絲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甘一諾才發現她簡直美得驚心動魄。
細白如玉的面板,秀挺的柳眉,顧盼生輝的雙眸,小巧筆挺的俏鼻,櫻桃小口,玲瓏有致的身材。從外表上來看,甘一諾根本找不出她任何的瑕疵,更不要說,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渾然天成的高貴,優雅和遇事處變不驚的淡然。
莫名的,甘一諾有些自慚形穢地低下了頭,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她:看吧,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阮娉婷遠遠地就看到了甘一諾,若是平常,她也不會怎麼樣,只是這麼重要的應酬,司徒醒突然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把她一個人撂在那裡,她一邊要忍受對方探尋的目光,還要陪著笑把生意繼續談下去,一整晚真是面子裡子盡失。
她不痛快,也不想讓有些人痛快。
她在距離兩人十幾厘米的地方站定,笑眯眯地對著甘一諾說:“甘小姐,謝謝你送司徒來醫院,他就是不知道照顧自己,我都跟他說了,今晚應酬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他非說擔心我,要陪著我去。唉,真拿這個人沒辦法。”
這一番話說得不輕不重,綿裡藏針,正房範兒十足,不啻於一個又一個的耳光重重打在了甘一諾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