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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雨默默地想,那個被丈夫握著手也會有羞澀之意的貴婦,已經決定在這條路上走到底,永不回頭。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別人又能做什麼?把她的所作所為公諸於眾?那是和她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是鳳老夫人和塗山蘭的幼弟唯一的一條血脈。

而且,塗山蘭說,此刻阻擋也來不及了,如果硬要把咒術的力量從瑞公子身上拔除,那麼所有的傷害都會反射到施術人的身上。

進退兩難。

“姥姥,舅公,我們撒手吧。”曦雨一咬牙,說道。

“難道就要看著郡君”茉莉驚呼。

“嫂嫂豈不聞孔子釋父之事?聖人猶如此,何況我們。”曦雨話一說出來,滿室寂靜。

有一天,一人對孔子說,他的朋友是個有德之人,這個朋友的父親殺了人,兒子立刻大義滅親,把父親送到官府去。孔子聽了之後長嘆,說如果我的父親殺了人,我就立刻讓他逃走。

“何況,凡事有果必有因,表姨媽的性格中雖然有很大的缺陷,可並不至於狠毒若此。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理由讓她下這樣的毒手,但天理報應不爽,這也許就是那些人的報應;若是表姨媽是錯的,日後也自有果報到她身上。”曦雨神情平靜中帶著些許的悲哀,她是個無神論者,可並不反對“天理報應”這樣的說法,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因果定律已經不容置疑。

“就照阿雨說的,此事就這麼辦。”當家作主的男丁發話,曦展斬釘截鐵。

鳳老夫人和塗山蘭無言地點頭。

“那,我就告退了。”曦雨站起來,朝長輩們行禮。

“去吧。”鳳老夫人點點頭,神情疲憊。

“您不要憂思太過,保重自己才是正理。”曦雨心疼地:“今晚早些睡吧。”

“好。”鳳老夫人看著孝順乖巧的外孫女,神情中有了一絲欣慰:“你也早些歇著。”

“我也告退了,天色晚,不如命她們收拾了屋子,舅公今晚就在這裡歇息。”茉莉也站起來,走到曦雨旁邊。

“也好。”塗山蘭沉重地點點頭,平時精精神神的飄飄長髯此刻也無精打采地垂著。

“我先去瞧瞧寧兒再回房。”茉莉對曦展低聲。

曦展點點頭,也起身行禮告退。

眾人都被此事折騰得身心俱疲,各各回房梳洗了睡覺。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曦雨口中的“報應”來的那麼快,快得讓人們措手不及,根本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去承受它。

“我去了”

一片茫茫白霧,一道含笑聲音飄飄渺渺地從霧中傳出來。

曦雨躑躅在白霧裡,四顧無人,滿心茫然。

“我去了”

那道聲音再傳出來。

“誰?是誰?”曦雨向白霧的深處大聲問。

“傻孩子”

“姨媽?”曦雨大驚,好熟悉的情景,不正是秦可卿給王熙鳳託夢的情狀嗎?

“好孩子,我這便去了,切記切記,莫將身心輕分付呵”白霧中不見人影,只有空靈的聲音傳出來。

“莫將身心輕分付”曦雨怔怔地重複這句話。

“我去了”聲音渺然無蹤。

曦雨猛地坐起,“哇”的一大口鮮血噴在了錦被上。

似月猛地掀開床帷,看見曦雨一口接一口地吐血,竟被嚇住。

吐了有五六口血,那種噁心、堵塞又疼痛的感覺方才稍緩,曦雨的臉色白得嚇人,似月回過神,一邊叫著請大夫一邊去倒溫水給她,被曦雨推到一邊,徑自披衣下床。

“姑娘要去哪?這是怎麼了?”曦雨也不穿中衣,隨手扯了件襖子披上就往外走,似月忙跟上扶著,外面值夜的老嬤嬤聽見響動,就見曦雨衣衫不整地從內室走出來,急忙上前攔住。

曦雨慘白著臉,不發一語,伸手推開便往門外走。

似月忙使個眼色,兩個老嬤嬤會意,一個往內室裡去察看情形,一個去回大少夫人。

曦雨卻似沒有看見她們的行動一樣,直奔上房萱瑞堂。

似月緊跟著,又驚又怕,勉強保持鎮定,卻見到上房裡也是燈火通明,裡面丫頭們一片忙亂。今晚是怎麼了?

“三姑娘!”丫鬟們驚叫,曦雨直闖進去,撲在床上鳳老夫人懷裡:“姥姥,表姨媽歿了,我怕”

鳳老夫人緊緊摟住外孫女冰涼的身體,喃喃地哄著,祖孫倆相擁而泣。

“黃大夫,怎麼樣?”

大夫一從內室出來,鳳老夫人立刻上前,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