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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曦雨想了想:“叫廚房把早膳給溫公子溫著,若是過一個時辰人還沒醒,就不必留了,只燜一罐粥就是。宿醉最是難受,解酒湯什麼的也備下。你們用心服侍著。”

“是。”環佩是府裡的家生子,有頭有臉的大丫鬟,也敢在主子面前說笑幾句:“昨夜溫公子喝得不少,足有滿滿一壺的‘真珠紅’,也怪不得醉得這麼厲害。雞叫的時候要過一次茶,然後就一直睡到現在。解酒湯早備下了,不如奴婢在房裡小爐子上燜一罐子粥,也省得麻煩廚房的嫂子們。”

曦雨點頭:“你想得很周到,去吧。”

環佩又行了禮,才退出去。

早飯擺上來,曦雨請溫喬和周霞坐了,為她們布了兩筷子菜,自己才坐下陪著吃。三人昨夜都很晚才睡,現下也都不說話,只靜靜地吃了飯。

用過早膳後,塗山瑾從欽天監回來,曦雨看府中有了主事的,便說要回鳳府,有事了再叫她過來。塗山瑾便放她回家,只叮囑不要隨便出門,凡事小心。

朱輪馬車走在街上,曦雨恍惚聽見外面有人說“滅門”、“血案”什麼的,若有所思。

京師重地,但凡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不是徹頭徹尾的昏君,就明白兆京府尹這個位子上坐的,一定要是純臣、忠臣,不能屬於任何一方的勢力,不但對皇帝忠心耿耿還得有點本事,這樣才能不被政治的巨大漩渦吞沒,在這個位子上長長久久的坐下去,勤勤懇懇地為皇帝陛下工作。

現任的兆京府尹劉文珂,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從一個小小的縣令做起,一步一步往上爬,從先皇時代一直爬到雍德一朝,最後坐上了兆京府尹這個舉足輕重的位置。劉文珂辦案的手段並不是最高明的,但他為人磊落卻又不缺乏周旋的心計手段,在耿直與圓滑間很好地找到了一個平衡點。家境殷實的良家子出身,既沒有世族大家的拖累,也並不在家世上受人歧視,同樣娶了一個小家碧玉為妻,岳家家世相當,妻族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從最底層一路歷練上來,積累下的人脈和經驗也不可小覷,最重要的事,此人人品很好,在官場上打滾多年,卻並沒有被汙染透。當然,必要的手段,還是會使一些的。

這樣的一個人,實在是兆京府尹的最佳人選。

皇帝陛下如是想著,兩隻修長的手指在御案上無意識地輕輕叩響。

劉文珂站在那裡,微微躬身,含胸低頭,絲毫不敢行差踏錯。

“此案重大,不要說是京師,地方上也有多年未出現滅門血案。朕給卿半個月的時間,務必查出兇手,嚴懲不怠!”

“臣遵旨。”劉文珂行禮領旨,又秉道:“臣啟陛下,此案疑點重重,詭譎之處甚多。臣並不十分擅於偵、察,特請陛下旨意,調刑部郎中嚴徽協助。嚴徽不僅縝密,且通勘驗之術,於辦案上,實是個全才。”

雍德帝隱含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劉文珂並不諱言自己的短處,並能揚長避短,這樣必不會誤大事,這也是當初命他出任兆京府尹的原因之一。

“準了。”雍德帝點點頭:“朕宣嚴徽往北宮來,你將此案詳述。朕也想知道,這作案的是怎樣膽大包天、目無王法。”

立刻有內侍領了旨出宮去。

“賜座。”皇帝發了話,劉文珂方才斜著身子坐下,宮女端上茶點來,他此時方覺得餓:清早一接到報案就立刻趕去李府,勘驗現場後便直接入了宮,到現在粒米未進。

皇帝看出他想吃又不敢失儀的窘迫,便起身:“朕往東正間去,卿在此等候。”又向陳堰:“將山陰大長公主挪到北宮來避暑。”陳堰應了一聲,倒退著出去。

雍德帝站起來,劉文珂心知皇帝是看他不自在,忙恭恭敬敬地跪下身子,待內侍、宮女們服侍著皇帝往東正間去了方站起。北宮是皇帝夏天的常駐之所,殿外激沼水聲淙淙崢崢,聽得人心裡一片涼爽,他此時才覺肚內饑饉難耐,忙就著清茶用了點心。

少頃,嚴徽接到旨意,奉詔入北宮見駕。

嚴徽是貧苦人家子弟,自幼喪父,全憑寡母辛苦勞作、眾好心鄉鄰接濟才得以正大成人。他沒有別的晉身途徑,唯有十年寒窗,搏一個功名。嚴徽性格端肅,做事規規矩矩卻不失靈活別緻,又縝密細緻,責任心極強。到了刑部任郎中之後,更是勤學苦讀了一番,精研歷代案例。他本身絕頂聰明,有了專業知識以後,在刑部屢破要案,立下許多功勞,深得上司器重。刑部與帝都府衙合辦的幾個案子裡,嚴徽都出了大力,讓劉文珂對他的印象極為深刻。

領路的小太監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