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魔鬼,一個是小魔鬼。剩下的六個都是壞蛋。他們拿了我們的甘薯、芋頭和麵包果都不給錢。見什麼搶什麼,誰不願意就殺誰。像托里、塔蒂?托里等,不少人就是這樣死的。我們無力反抗,因為沒有武器——只有兩、三條舊槍。
“他們蹂躪我們的婦女。瑙姆被他們抓到了船上,莫圖阿羅為了保護瑙姆殘遭殺害。皮爾薩克也是為這件事喪生的。兇手就是那個大頭頭——大魔王,他先在小艇上開了第一槍,又在皮爾薩克好不容易爬上沙灘時開了第二槍。皮爾薩克真是個勇士,諾圖圖整天待在家裡不停地為他哭泣。不少人膽怯了,躲進了高山羊洞。但高山上根本找不到吃的。男人都不出海打魚,也不下田種地,都害怕收穫的東西全被魔鬼劫去。我們已經做好戰鬥準備。
“大哥,我們需要的是槍,和大批彈藥。我游出來找你之前已經通知大家。男人們都等著哪。陌生的白人不知道你來。你給我一條小船,讓我裝上槍彈,在天亮前趕回去。我們安排停當,等你明天進來一聲令下,就去殺死那些陌生的白人。不宰了他們不解心頭之恨。大哥,因為你和我們是血肉兄弟,男女老少都向諸神祈禱,盼望你降臨。”
格里菲說:“我坐小船和你一同去。”
“不,大哥。”莫里裡回答,“你得待在縱帆船上。那些陌生的白人只害怕大船,不怕我們。不能讓他們發覺我們有了武器。以免在你的船開進來之前他們有了準備。派那位小夥子
隨我上岸吧。”
就這樣,布朗——這個讀到,想到傳奇探險故事就毛骨悚然,此刻正首次面臨這種遭遇的小夥子——坐進了小船的尾座,小船載著步槍和子彈,由四名賴爾塔爾水手划槳,由身泛金光的海上棕sè“法翁”掌舵,它穿過熱帶溫暖的夜幕,向遭受著二十世紀海盜襲擊的近乎神話般的愛島——福阿蒂諾駛去。
。
若從馬紹爾群島的賈盧依特島向索羅門群島的布干維爾島劃一條直線,這條直線的中點位於南緯兩度,山勢高峻的福阿蒂諾島便矗立在從這個中點出髮指向加羅林群島內烏庫爾島的一片陽光燦爛的寧靜的海中。島上居住的種族與夏威夷人,薩摩亞人,塔希提人和毛利人都有血緣關係,福阿蒂諾島好似波利尼西亞插向遙遠的西方——美拉尼西亞和密克羅西亞之間的一把尖刀的刀尖。第二天早晨,大衛?格里菲舉目再望,福阿蒂諾島已經位於正東六里地之外,與初升的朝陽重疊在一起。海上依然清風習習,“拉特勒”號劃破平靜的洋麵,以普通小型海船在三倍的風力下也難達到的速度向前開去。
福阿蒂諾實際上是個古代火山口,遠古時期,由於地殼突變,它從海底崛出海面。它的西邊已經破碎,降到海平面以下,這裡便是進入火山口內部——即港灣的入口。因此,俯瞰福阿蒂諾島,它的形狀宛如一隻缺口朝西的凹凸不平的馬蹄鐵。“拉特勒”號正駛向這隻馬蹄鐵的缺口。格拉斯船長手把望遠鏡,彎腰觀看鋪在機艙頂上的自制海圖,不一會兒,他帶著一種jing覺和無奈的表情直起了身子。他說道:
正文 第二章 福阿蒂諾(3)
“我又要犯瘧疾了。到明天才能過去。格里菲先生,我吃夠了這病的苦頭。再過五分鐘就會神志不清。只好拜託您引船進港。管理員,給我準備好床鋪!多來幾條毯子!把暖瓶灌好熱水!格里菲先生,現在風平浪靜。我看,不用拉釺,船也能透過那一大片碎礁。搶著風頭,急駛過去。在南太平洋上,這是唯一具備這種能力的船,你知道其中的訣竅。只要注意著主帆下桁,別讓它出問題,您就能溜著巨頭巖擦邊開過去。”
他連珠炮似地說著,幾乎像喝醉了酒一樣,這時,他朦朦朧朧的大腦正在和步步逼近的瘧疾博鬥呢。等他一搖三晃地走向扶梯口時,他的面龐已經變得紅一塊,紫一塊,又像被大火烤了似的,又像一隻腐爛的茄子。那鼓漲的雙眼黯然失sè,兩隻手哆嗦不停,牙齒隨著爆發的冷顫咯咯咯地打起架來。
“我去發發汗……睡兩個小時,”他咧著樣子難看的嘴嘟嘟嘟地說,“四個小時以後就可以恢復正常。我完全掌握這鬼毛病的過程。您,您,您,就——指,指,指揮吧……”
他癱軟地跌進船艙,結結巴巴的話音隨之消失,僱主只好親自上馬,親自指揮。這個馬蹄鐵形島嶼的兩個後跟是一對拔地而起的百丈高山,幾乎全是巨石,兩個山腳各都向外延伸著一小片低矮、狹窄的半島狀平地。兩山相距八百米,卻全部被南山伸展出的珊瑚礁阻塞。格拉斯船長稱為裂縫的通道就是一條蜿蜒曲折的水路,它先在南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