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錦衣衛有些關聯,是來幫皇上查江南逆黨的。這樣的人不怕貪官,就怕查不出錯處來的清官。再有,若我展現的兩袖清風,那他還能撈什麼好處啊,沒得讓人忌恨。”
林氏聽了徐熹的話,吃了一驚,心下抖了抖。錦衣衛的名聲實在不好聽,她也不能免俗,對錦衣衛既無好感,又深深地恐懼。
“別怕,他沒心思,也沒道理來為難我。現如今江南的局勢暗潮洶湧,誰知什麼時候起了風浪。如此聯想,儘早離開也好。”徐熹雙手摟著林氏輕聲勸慰道。
林氏聽了徐熹的話,心下微松。能名正言順地躲開是非,自然是再好不過。
夫妻二人又說起了上京之事,聊到夜色漸深就鋪床安置了。
待到了二月初九,天還沒亮,麗姐兒就幫著林氏讓人把徐家的箱子用馬車搬到碼頭去,直接裝船。這回租借了三條大船和一條小船。小船是主子們所乘,剩下的兩條大船除了擺放物品行李就是下人住的地方。
園子裡的下人手腳利落。在天亮之前就把所有的箱子都搬運到船上,只等著主子們上船就開船。事後麗姐兒又命人將整個園子巡視一便,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直到查了三遍並無錯處才開了早膳。
“可有什麼遺漏?”林氏問道。
“倒沒什麼遺漏,不過是圖個心安。仔細些總沒錯。”麗姐兒怕園子裡遺落了家裡的東西,圖增麻煩。
林氏笑著點頭,對麗姐兒的仔細習以為常,徑直給麗姐兒夾了一個灌湯包。
麗姐兒笑笑接了,看著桌上不見幾個弟弟的影子,忙問道:“喜哥兒他們呢?”
“他們年紀小。耐不住餓,娘已經吩咐人服侍他們先用了。”林氏笑著道。
麗姐兒心下了然,夾了湯包就往嘴裡送。可湯包還沒咬到。這時冰兒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也不管榴花的呵斥,嗚咽著跪下道:“幾個少爺不見了!”
一桌吃飯的徐老太爺和徐熹還有林氏和麗姐兒都驚了一下子才緩過神來。
“什麼時候不見的?怎麼不見的?”麗姐兒連忙問道。
“剛剛奴婢與雪兒服侍三位少爺用早膳,大少爺說白粥寡淡。要奴婢換碗肉粥。奴婢也沒多想,畢竟以往也是常有的事,就留下雪兒照看。哪裡想到奴婢從廚房回來之後,東廂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奴婢還想著雪兒帶著少爺們去做什麼了,結果一問看院子的婆子,才知道原來奴婢去了廚房之後。雪兒就鬧肚子去了茅房,現在還沒回來呢。”冰兒嚇的哆哆嗦嗦的,若幾個小主子出了什麼事,恐怕十個她都不夠賠的。
“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少爺們若有個好歹,你們哪個都別想活!”徐老太爺怒了。
冰兒聽了徐老太爺的話,嚇的哽咽,卻不敢哭出聲來,只捂著嘴流淚。
“院子裡那麼多丫鬟婆子,她們就沒聽見看見什麼動靜影子?”林氏漸漸冷靜下來,總覺得事情很怪異。
三個哥兒住在凝暉堂東廂,和徐熹林氏在一個院子裡。東廂但凡是有點風吹草動,林氏這裡都會是第一時間知道。
“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們都說沒看見少爺們,奴婢又仔細瞧了瞧東廂,見窗子都開著,說不得少爺們是順窗子爬出去的。”冰兒哭的眼睛跟桃兒似的,滿臉的淚水讓人看著心焦。
眾人一聽,心裡有了譜。東廂的後面就是空置的院子,幾個哥兒平時就調皮搗蛋的,爬了窗子,又摸出院子並不是難事。
“先讓園子裡各處的婆子嚴管門戶,再問問可有幾個哥兒的蹤跡。再有就是派人出去找,務必找到。”徐熹皺著眉頭吩咐道。
不怕幾個哥兒在園子裡瞎胡鬧,就怕出了園子又沒人跟著,那可是出了大事。幾個哥兒穿著富貴,又都唇紅齒白的,這要是被不長眼的給賣了,那可就麻煩了。
聽徐熹如此說,林氏頓時聯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形,頓時雙眼發黑,心下抽搐,差點就暈過去。幸好抱著小五的顧奶孃眼明手快,膀大腰圓的她一隻手抱著小五,一隻手扶著林氏,很是妥貼。
顧奶孃雖是蘇州本地人,卻覺得徐家的差事著實好,丟了可惜,就有了隨徐家去京都的想法。顧奶孃並沒有賣身到徐家,她是個自由人,她起了去京都的心思,就想帶著男人孩子一起去。
顧奶孃的男人原本是個制傘的手藝人,卻因為幾年前工坊著火,受了無妄之災,弄瞎了一雙眼睛,再做不得活,只能在家裡閒著。原本家裡就有三個孩子,靠著父親在外做工,一家人還能填飽肚子。可一家之主失去了生活來源,又弄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