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話全嚇沒了,見侍書伸手指著她斥責,竹筒倒豆子把最緊關結要的說了。
“姑娘,姑娘們,俺……奴婢是彭暮春的媳婦!”
吳怡愣住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彭暮春是誰,實在不能怪她,平時劉氏說的是你三姐夫,偶爾提一提也是彭進士,男女有別,她連彭暮春是圓是扁都不知道,知道他的大名都是因為她記性好,偶爾聽了一耳朵就記住了。
怎麼三姐夫在家有媳婦了?吳怡打量著這個自稱是彭暮春媳婦的人,她長得身量不高不矮,除了有些黑之外也算五官端正,手上的骨節粗大得很,身上穿著一看就是吳家最下等的粗使丫頭穿的藍黑布棉襖,唯一看起來值些錢的就是頭髮上插的一個銅攢子,這樣的攢子她院子裡最下等的丫頭也是不屑多看一眼的。
丫環們也都愣住了,但是侍書反應最快,“哪裡來的鄉野村婦竟然混進吳府冒認官親!紅袖!叫管事的婆子來把她給我拖下去!”
四個人裡最小的紅袖被嚇得也最重,聽侍書一說一激靈反應了過來,飛快地跑了。
“姑娘,俺確實是彭暮春的媳婦,彭家村的人都認得俺……”她伸手就要去扯侍書的衣裳,在她看來侍書一直在說話,她認定了侍書說不定就是三姑娘。
侍書長得唇紅齒白的,面板也好,生性卻最是愛潔,一見下等的粗使丫頭敢來抓她的衣服,連忙向後退了幾步,“我不是什麼姑娘。”
“你難道不是吳府的三姑娘嗎?俺不會跟您爭男人,俺只求您收留,俺做牛做馬一輩子報答您的恩情!”
侍書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爭男人這樣的話她這一個未嫁的女孩子聽起來實在難聽,“我不是姑娘。”
“她確實不是姑娘。”如玉說道。
可是在二妞眼裡卻成了如玉替侍書掩飾,更加認定了侍書是三姑娘了,“三姑娘,求求您,求求您……”
吳怡有些頭疼地撫額,這是哪跟哪兒啊,可是以她的身份跟二妞這樣身份的人直接說話都是自貶身價。
就在她們這裡纏雜不清時,幾個婆子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趕緊跪下磕頭,“五姑娘饒命,五姑娘饒命,這人是外面進來的,一直在廚房裡幹雜活,若不是雪太大奴婢們萬萬不敢讓她進內院,沒想到衝撞了姑娘,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罪該萬死。”
其中的一個一邊磕著頭一邊把二妞扯過來打了幾巴掌。
吳怡皺皺眉。“侍書,你讓她們把她好生看起來,堵了她的嘴不要讓她跟任何人再說話了,侍我稟明太太再做定奪。”
二妞這才意識到這一群人裡唯一的主子竟然是那個小姑娘,她在吳家的廚房待著,自然聽人說過吳家的事,五姑娘是太太養的嫡女,生來金尊玉貴的,僕婦們提起來也是讚不絕口的。
“五姑娘,俺沒騙你,俺真的是……”
吳怡這回有些急了,她的話被她和她身邊的心腹聽了沒什麼,被這些婆子聽了可不得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全吳府都會知道來了個自稱是三姐夫媳婦的人。
“堵了她的嘴!”吳怡顧不得許多,直接下令。
幾個僕婦趕緊拿了帕子把她的嘴堵了,二妞是個健壯的,掙扎了幾下竟然要掙開,幾個人都下了狠手,又掐又抓的,總算把她制住了。
侍書明白吳怡的意思,命令著幾個僕婦,“把她給關起來,誰要是跟她說了一句話,姑娘立刻把你們全家發賣!”
吳怡是個小女孩,可是她是劉氏的掌上明珠,僕婦們都曉得厲害,見二妞還要動,從地上抓了雪就往她嘴裡塞,二妞終究掙扎不過被制住了。
吳怡別過臉去不看這一幕。
“你們幾個暈了頭了啊,還不把她給帶下去!”紅袖說道,她小小年紀卻也有幾分厲害。
僕婦們趕緊拉了二妞走了。
劉氏聽了吳怡的話,眉頭緊鎖,“這事兒你做得對,幸虧這事是讓你遇上了,若是鬧開了就不好了。”她又把秦普家的叫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秦普家的領命走了。
“太太……”吳怡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劉氏制止了她。
“這事你不要再管了,就當沒有這回事就行了。”
吳怡不好再說什麼,只好走了。
一個看起來是鄉下人的女人,敢於混入吳府的內宅說自己是彭暮春的媳婦,那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吳怡嘆了口氣,真的假的又能怎麼樣呢。
現代法制社會照樣免不了苟富貴即拋妻,如今彭暮春身份變了,不要鄉下女人……簡直是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