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不知所蹤。
第四章 夜寇為佳人
天空秋月明亮,照得白水河渡口明如白晝,林縛看著黃昏時分上船借地聽曲的兩個漢拿刀將趙能跟船家劫持住,心裡大驚,下意識的閃過一個念頭:水匪劫船!心裡卻又有疑惑,他這艘烏蓬船有什麼好劫?
烏蓬船的纜繩已經給解開,正緩慢的離開岸邊,林縛隔著門縫看到對面的那艘漁船也給解開纜繩往白水河中央飄去,藉著月色,看見糧船船頭蹲著五六個暗影,看不清楚誰是船家誰是劫匪。
船艙里門戶緊閉,外面月光明亮,艙裡卻漆黑一片,林縛記得劍就掛在對面的壁上,小心翼翼的將衣服紮緊,默算到窗邊的距離,腦子裡盤演著在黑暗中怎樣才能以最快的度將劍拿到手然後從木窗翻跳到河裡去……不過從門縫裡看不到蘇湄畫舫的情形,也不清楚這次到底有多少水匪劫船,林縛耐著性子貼身站在門後,心想:也許要趁亂跳下水才是最好的選擇。
林縛還想靜待時機,船頭那兩個漢子卻不想給他這個時間,拿刀逼著趙能的漢子臉上有道貫穿鼻子的傷疤,他問另外一個人:“你說那個軟腳蝦醒過來沒有,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言語之間倒不怕林縛醒過來。
林縛聽了暗驚:趙能黃昏時給他訓斥了一頓,不應在外人面前再亂嚼舌頭,這兩人似乎對之前的他頗為熟悉?
“軟腳蝦對那娘們一片痴情,起瘋來真難預料,還是小心好……”另一個漢子臉形精瘦,眯眼看向河岸——這時候連岸還不夠遠,蚊頭山救災營邊上就駐紮著白沙縣近百名刀弓手——董原擔任維揚知府之後,對維揚各縣刀弓手等治安力量的訓練極為重視,甚至有意訓練出一支精良的地方軍隊——精瘦漢子對白沙縣的刀弓手還頗為忌憚。再說董原素有威名,他人就在白沙縣,要是現在就驚擾起來,今夜的事情未必能成,想到這裡,他給傷疤臉遞了個眼色。
躲在船艙裡的林縛聽他們說了這些話,心頭一驚,心道:他們意在蘇湄?
絡腮鬍子會意笑起,胳膊彎勒住趙能脖子,沉聲威脅道:“要想不死,吃住痛不要亂叫!要是亂叫,爺一刀生剁了你!”將刀柄反過來一擊狠狠的打在趙能的太陽穴上,趙能只出一聲悶哼,身子就軟軟的倒了下去。看絡腮鬍子將刀伸進門縫想將門閂挑開,林縛稍退半步,待門閂將給挑開時,一把抓住刀尖背,一腳踹去,將刀齊門縫處踢斷,外面那漢子措不及防,手裡拿了把斷刀跌了進來。
那漢子陡然進入黑暗的環境裡,兩眼一抹黑;林縛卻適應了暗處的光線,出手擒住絡腮鬍子拿斷刀的手腕,兩指戟開朝他的眼睛猛戳過去。
傷疤臉也是了得,眼睛給戳中,痛得出殺豬似的慘叫,手腕卻從林縛的手裡掙扎開,連衝帶撞往船艙裡角跳去,兩眼窩子鮮血直流,手裡的斷刀還在,亂舞著不讓林縛逼進,朝船艙外大叫:“老彪,點子硬,我眼睛給戳瞎了,快進來救我。”
“叫你孃的小心些,鬧這麼大動靜,驚了畫舫,趙老大要提前動手……”外面精瘦漢子沉聲喝道。
林縛跳過去將艙門閂住,希望能阻外面精瘦漢子片刻;手裡剛將劍取下來,就聽一聲慘呼傳來,想來船家小命不保,林縛也不管其他,揮劍當刀朝艙室角里的那漢子劈去。
那漢子眼睛給戳得流血,看不見手中斷刀長短,聽著風聲抬手就招架,擋了個空,給鋼劍硬生生的劈進他的眉骨。劍給骨頭卡住,林縛力氣不夠抽不動劍,聽著背後撞門的聲音,沒有絲毫的猶豫,撿起斷刀翻窗就跳了出去,身子扎到水裡,潛到船尾木櫓下才浮出水面換氣。
這時候渡口上的幾艘船連同畫舫離開了河堤都有七八十米遠,驟然大亂起來,有兩艘船還起了火,眨眼之間就將河水夜色燒得通紅透亮。不斷有人被砍翻落水,一艘鷂子船有兩名弓手引箭搭弓注視著水面,林縛藏在木櫓後不敢出頭,一會兒聽見有人跳上烏蓬船來問話:“陳彪,怎麼回事?”
“虎子失了手,軟腳蝦跳下去水去……”聽著是精瘦漢子的聲音。
“孃的,虎子怎會失手?”
“虎子進艙殺人,就被偷襲,我進去看,他眉上給一柄鐵劍劈中,窗子開著,人已經不見了……要不要派兩個人下水去追?”
“軟腳蝦在水裡是個秤砣,死得更快,不要理他……快上畫舫,不能讓畫舫劃靠岸。”
林縛此時自鼻尖下的身子都浸在水裡,哪裡有半點落水秤砣的樣子?
這邊的動靜,也驚擾了岸上,墳頭山上的救災營到渡口次第點了許多火把,能夠看見幾十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