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納罕:我交的這都是些什麼樣的朋友啊?!
那天JP在打掃房間,我坐在電腦前面上網,一邊上網一邊想著同學會的時候我穿什麼衣服,做什麼打扮,開什麼玩笑,揭什麼短,想著想著,就像冬天房簷上垂下來的冰凌被豔陽照射得漸漸地融化掉一樣,啪的一下,那個念頭又跳到我的腦袋裡面來了。
我走出去對他說:“JP,我們就要同學聚會了。農曆年正月初四。”
他轉過來看看我,“哦,好的。怎麼了?”
“你見過我的高中同學了吧?”
“見過一些。”
“如果這次聚會的時候,他們問我,我們現在是什麼狀況了,我怎麼回答?”
“……我們是什麼狀況?”他想一想,“我們就是這個狀況唄,我們住在一起,相處得很愉快,你就跟他們這麼說唄……”
“咱結婚吧。”
各位看得沒錯,我們結婚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來的決定,由在下提出的。
早說過了,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兩個字:跳躍。趁著熱乎又黏糊,把該做的事情做了,我不喜歡聽那種故事:一男一女兩人處了好幾年,戴得都膩了,就是不結婚,不結婚就分手,類似個案無數。
我覺得別管中國的還是外國的,大多數條件不錯的男人在面對婚姻的時候都有一種惰性。都屬於那種沒好上的時候,處處求著你、巴結你,好了之後就特別容易對現狀滿足,半隻腳都懸空了,也不肯往圍成裡面跳的那種。JP尤其是,法國人的隨意和男人的惰性在他身上很和諧,可我是個中國女人,我是個愛上了他,並且已經跟他同居了的中國女人。
有一個真理經過很多人的驗證了:難得不怕熬,越熬越成熟自信,越好看;女的不行。三十的男的一枝花,三十的女的是那啥,即使成為那啥我也得踩住一枝花,我要抓緊時間結婚,然後名正言順地奴役他,使用他,花他的錢。
我們這不已經都在圍城上方徘徊了嘛,待我在後面補上一腳,把他踹進去就圓滿了。
我就是這麼想的。
然後我就說了,“咱結婚吧。”
大哥愣住了,然後低頭看地,滿地找答案。
我走過去,抱著他的腰,抬頭看他,看著他的眼睛溫柔地說:“親愛的,你在想什麼啊?在想什麼時候回法國?要與我分離多久?在想給我換一個更高速的網路好跟你每天影片約會,還是在想找一個比我好的女朋友?”
他笑一笑,“……你在胡說什麼啊?”
“我沒胡說。我們這麼好,不趁現在把大事兒定下來,以後耽誤了可就不一定什麼樣了。我愛你,我對你的一切都非常滿意,我不想再給別的女孩機會,我覺得我們應該結婚……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
“嗯……”
“你不一定要現在回答我,我可以等你的答覆。為了讓你冷靜全面地對這件事情做客觀的分析,做出冷靜的決定,我打算搬回我爸媽家住,我也不會給你啊?”
“聽出來了啊?”
他把我給抱住,笑著說:“用不著那樣。為什麼我不願意結婚呢?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做夢都能夢見你,我好像從出生開始就在等待你了……我們現在就準備這事兒吧,我剛才有些猶豫就是因為我原本打算是由我,由我向你求婚的。”
真的,我一直都沒有徹底地把他當做是個實在人就對了。他想了這麼半天才想明白,還跟我在那裡編呢,還什麼“猶豫這麼久,是因為打算由他向我求婚的”,轉得挺快啊小鬼。
我心裡暗笑:大哥還有點急智,一個理科生,能打遊戲絕對不看書,有動畫片絕對不堪文藝片的傢伙,還跟我扯“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夢見我,好像從出生開始就在等待我了……”,姐縱橫言情小說這麼多年了,早就對此免疫了。
我抬頭,笑著看著他,“別搞賽詩會了,整點實際的事兒,把這個決定知會一下你的爸媽,看看他們什麼意見。我有個同學在省民政廳,我問問他涉外婚姻的手續怎麼辦。咱儘早操作吧。”
於是乎我們認識七個月之後,在我們同居兩個星期之後,我跟JP大哥開始籌劃結婚事宜了。這就是一個女強人的決斷力和行動力。
…我是單純的分割線……
跟JP的父母第一次在網路上面見面,我多少有點緊張。家居裙子的外面套了一件西服領子的上裝,整體看不倫不類的,但是在影片鏡頭上看就顯得足夠斯文了。
JP的爸爸莫里斯,七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