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的時期之一。
第一次脫離孤兒院的自由自在,第一次進行住宿生活的新奇新鮮,雖然有的老師會看不起家境不好的學生,但這點程度的歧視比起在孤兒院的情況已經好了太多太多。
北一的學生們因為大多出身優越背景深厚所以為人頗為傲慢,各種拉幫結夥小團體如日中天,對他們圈子外的人一向相當排斥態度冷漠疏離,理都懶得理,不過甲之砒霜乙之蜜糖,這對於本身也很需要個人空間極其不希望接收過多關注的程諾來說,卻是求之不得。
秦深不著痕跡地皺眉。雖然看著程諾難得如此快樂他也感到非常開心,可是這張照片上的某人……又實在讓他看得難受。
程諾儼然一副完全沈浸在青春回憶裡的狂熱模樣,扯著秦深的袖子興奮地問:“你知道北一是出了名的貴族中學吧,能進的要麼豪門要麼天才,出去的也必是精英,來來來,快看看看看,現在政界商界的大名人有好多都是我們那一屆出的呢。”
秦深一聽就笑了,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優雅的譏諷。
“政界商界?呵,傻諾諾,你們那一屆的北一畢業生,現在最大的撐死了也就二十七八,你以為政界商界是那麼好爬的嗎?普通人這個年紀還在底層苦苦奮鬥完全看不到希望。一群二世祖罷了。”
他言辭間的不屑根本不加掩飾,一針見血,直戳紅心。
秦深確實一向看不怎麼起這些人。從他懂事以來就不斷有這種人來試圖跟他接觸,企圖拉他進他們的圈子。
對於此,沈慕情的反應是毫不留情斬釘截鐵地直接拒絕,火大得要死一點面子都不給別人留,果然很符合他激烈霸道的強勢個性。
但是秦深不。他愛玩,喜鬧,想捉弄人,遊戲人間玩世不恭,所以他會選擇跟他們周旋,表面上和他們一起自甘墮落做著各種各樣噁心下作的蠢事,但當他們HIGH到極點醜態畢露時,他卻抱臂冷笑,冷眼旁觀。最後,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跟來時一樣一身輕鬆兩袖清風,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瀟灑離開。
他本來就對這種的人生沒什麼興趣。而當真的深入瞭解之後他終於百分之百地確信,那種人和那種生活,對他而言,確實是,無聊透頂。
浮於表面的熱鬧,一群廢物的狂歡。
程諾一腔熱情被秦深一盆冷水從頭澆下,癟癟嘴不滿地嘟囔:“喂,你是不是因為當年沒考上北一所以羨慕嫉妒恨啊,也不是都那麼差的嘛……”
秦深被愛人無意識的小動作撩得胸中微動眼皮輕跳,一瞬的失神不免有些口乾舌燥心猿意馬,終於忍不住偏過頭靠上去,用自己的鼻尖輕輕磨蹭程諾的。
他低低地笑了:“當然。最好的那個,不就正在我眼前嗎。”
說完送上一雙柔情似海暖光盈盈的雙眸,透著認真的黑亮眸底,清晰地映出一點點紅了臉的程諾。
程諾頓時心跳不齊麵皮升溫,如被踩到尾巴的兔子那般炸毛跳起,手忙腳亂嗷嗷地叫:“誰、誰說我自己了……我、我才沒那麼自戀呢!”
秦深腦中一嗡頭皮一麻,就感到一股灼熱的激流從他喉嚨順勢而下直衝小腹,彷彿一隻受傷被擒的困獸憤怒而瘋狂地四壁撞頭仰天咆哮,毫無章法也不怕疼痛,只為衝出將它窒息的牢籠。
該死的──秦深喘了幾下深吸口氣,覺得自己簡直沒辦法了,心軟得沒有天理,攤開雙手佯裝無奈地笑:“好吧好吧,我承認你們這屆畢業生裡,的確有一個厲害的天才。”
程諾的表情刷得亮了,拽著秦深的衣領激動地問:“誰?誰?快說!快說!”
秦深淡淡一笑,指著照片正中的某人,薄唇輕啟,吐出一個溫度冰涼的字:
“他。”
指尖下的那人,站在顯而易見的第一排中間位置,模樣俊美出眾,雖只是一介少年,但站姿筆直,身形挺拔,尤其唇邊那一抹若有若無的淺淡笑意,更讓他透出一股沈靜傲然的獨特氣質,想來就算不佔盡天時地利,他也能輕鬆吸引人們的注意。
這樣一個鶴立雞群的帥哥在周圍一眾模糊的路人臉裡簡直是秒殺級別,但凡看照片的人只要審美正常都會不自覺地自動遮蔽掉旁人──大概,除了他身旁那個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腦袋湊近歪在他臉旁,笑得一臉陽光燦爛沒心沒肺的大男生。
和前者不合年齡的冷靜泰然相比起來,後者完全是另一種風格。一個純粹而典型的高中生,青春明媚,神采飛揚,顧盼神飛間鬼靈精怪俏皮跳脫,天之驕子,光芒四射。
程諾順著秦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