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昨天晚上那張黑桃K,趁清潔工還沒來打掃。”向遠說。
“昨晚是東南風,應該往這個方向。”葉騫澤執著她的手一路緩緩搜尋,直到走至籬笆邊緣,也沒有那張心形紙牌的蹤跡。
葉騫澤不無遺憾地說:“大概被風吹遠了,算了,你喜歡,我再給你疊一個。”
“可是昨晚的風並不大啊。”向遠覺得奇怪,不肯罷休,又細細在草叢中找了一遍,還是無功而返。
正失望間,兩人都聽見了庭院外間的爭執和吵鬧,動靜之大,驚動了一牆之隔的人。
其中的一個聲音似乎是崔老闆的,他連聲地勸,“您先別生氣,到底怎麼回事?有話慢慢說,如果是我們的人不對,我自然會處理。”
“我還想問你是怎麼回事?你這兒的小姐脾氣都夠大的,昨天晚上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她反手就給我一個耳光。你說她要是個貞節烈女也就算了,可陪過夜都肯了,動一動她那個破戒指就不行,算是個什麼東西。”
向遠和葉騫澤對視了一眼,他們都聽出來了,另一個說話的人是江源熱鍍鋅公司的一個車間主任,姓李,說起來算是李副總的遠親。這人工作能力不錯,平時喜歡在歡場上混,脾氣也是出了名的暴躁。
“袁繡,這位老闆說的是真的嗎?”崔老闆平靜無瀾的聲音傳來。
沒有人回答。
清脆的一聲響起,不用費心猜也可以聽得出,那是人的手重重扇在肉體上的聲響。然而這還沒有休止,緊接著,鈍鈍的兩聲擊打聲響起,伴隨它的,還有女人低沉的悶哼。
“對不起啊,她不懂規矩,我向您道歉。昨晚的消費,就當是我們桑拿中心請客,大家做個朋友,這點小事您別放在心上,我們自然會代您出這口氣。顧客就是上帝,這個道理我們還是懂的。”崔老闆面對那個李主任的聲音依舊恭謹謙遜。
李主任似乎被剛才的一幕嚇了一跳,氣也消了不少,說話磕磕巴巴了起來,“我……我,算了,女孩子,性格那麼強,何必呢?不就是個破金戒指,這年頭算什麼,誰稀罕啊,用得著寶貝成那樣,動也動不得?”
“你可以不稀罕,那是你的事。可戒指是我的,我不喜歡別人動它。”
這語調向遠也還有印象,不正是昨晚上把葉昀灌得落荒而逃的年輕女人嗎?原來她叫袁繡。不過這個時候她還在口頭上爭這一時的意氣,向遠也不知道該說她勇氣可嘉,還是自討苦吃。
果然,又是一陣脆響,崔老闆說話斯文,可下手卻不輕,而且這次似乎要殺雞儆猴,一時間竟沒有收手的架勢。
葉騫澤再也聽不下去了,蹙眉道:“真是太過分了……這幫人還有完沒完,對待一個弱女子,至於嗎?又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就算有錯,也不該動手啊。”
他往前走了幾步,被向遠一把拉住。
“你又要勸我別管閒事,別濫施好心是嗎?”葉騫澤在向遠的平靜和漠然中感到一絲心涼。
向遠說:“如果我說,你管不了這事,你會不會聽我的話?”
“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總不能在眼皮底下任他們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吧?管不了是一回事,見死不救又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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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巧合的“長壽平安”(2)
向遠壓低了聲音,“就算你出去,他們會收手,但是過後呢,說不定那個女人要吃更多的苦頭。你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她做這行就是這樣的,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有什麼後果,她比你清楚。”
“不管她做哪一行,終究是個人,是人就不應該被這樣對待。她朝老李動手是她不對,可好端端的人,沒有難處,誰願意做‘那個’。”
葉騫澤聽著仍在繼續的踢打聲,面露不忍。
向遠死死拽住他,“她可憐,但你不是救世主。出來賣的人誰的經歷寫不成一部悲情小說?你救得了幾個?騫澤,姓崔的來路不簡單,別惹禍上身好嗎?她苦頭已經吃了,人是死不了的,你就算這時出去,也頂不了什麼事。”
葉騫澤眼裡的困惑益深,“之前我聽別人說起山莊桑拿房的風言風語,還總不肯相信,向遠,你就和這樣的人做生意夥伴?”
向遠嘆了口氣,“你怎麼還是那麼天真,做這一行,哪能非黑即白?對於山莊而言,桑拿房的存在是有必要的,我不趟那渾水,但總要有人來做。姓崔的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我只知道他比這個行業裡很多人都強。還有,騫澤,還有最重要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