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菜。
“渡邊,我不曉得你有什麼內情,但我覺得那種事不適合你,與你人格不相稱,你認為怎樣?”初美說。她的手擱在桌面,一直凝視我。
“是的。”我說。“我有時也這麼想。”
“那你為何還要做?”
“我有時需要溫暖。”我坦白地說。“若是沒有那種肌膚的溫暖感覺,我會覺得寂寞難堪。”
“歸納來說就是這樣。”永澤打岔。“雖然渡邊心中已有所受,但有苦衷不能和她上床。於是在別的地方處理性慾。這有什麼關係?理論上是正常的。你總不能叫他一直關在房裡手瀅吧。”
“可是,假如你真的愛她,不是可以忍耐嗎?渡邊。”
“也許是吧:”我說,把澆上奶汁醬料的驢魚肉送到嘴裡。
“你無法理解男人的性慾是怎麼回事。”永澤對初美說。“就如我和你交往了三年,這段期間我和無數的女孩睡過,可是我對她們毫無印象,連長相名字都記不得了。每個都只睡一次。相遇、作愛、分手。僅此而已。這又有什麼不對?”
“我受不了的就是件這種傲慢。”初美平靜地說。“問題不在你和別的女人睡不睡覺的事。到目前為止。我從來沒有為你玩女人的事認真生過氣,對不?”
“那個不叫玩女人,純粹是逢場作戲而已。誰也不會受傷害。”永澤說。
“我受傷害了。”初美說。“難道只有我,你就不能滿足?”
永澤一時沉默地搖幌看威士忌酒杯。“並非不能滿足。那是完全不同層次的問題。在我裡面有某種東西渴求那樣做。若是那樣子傷害到你的話,我恨抱歉。然而絕不是因為只有你一個而不滿足的緣故。但我只能活在那種飢渴感之中。那就是我,有什麼法子?”
初美終於拿起刀叉來,開始吃驢魚。“但你起碼不應該把渡邊也拖下去呀。”
“我和渡邊有相似之處。”永澤說。“渡邊和我一樣,基本上只對自己的事感興趣。至於傲不傲慢,分別在此。我們只對自己的所思、所感以及如何行動感興趣。因而能夠把自己和別人分開來考慮事情。我欣賞渡邊的就是這點。但他本身對這點還不能完全識別,所以還會覺得彷徨和受傷。”
“哪裡有人不覺得彷徨和受傷?”初美說。“抑或你認為自己從來不彷徨也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