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回道:“你心裡可是一直惦記著呢。”這不是廢話嗎!我來古代遇到第一位大善人就是她,能不惦記著嗎?又覺得他好像是在迴避問題,心下一驚,忙拽住他問道:“怎麼了?她不好?”
“最近天寒,又是洗衣服的活,她這幾天染了風寒,不過我已經安排人去醫治了。”他拍了拍我的手背,“你就別擔心了。”
不能再拖了下去,浣衣院那麼辛苦,就算她最初幾年堅持得下來,那以後呢,冰冷的水,堆積如山的衣服,還有那些潛在的危險……長此以往,如何受得了?她即使一萬個不願意嫁與金人,也總不能洗一輩子衣服吧,“宗賢呢?他在不在會寧?”
“在,你想去找他?”完顏宗翰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他雖說了想娶,但這幾年一直沒有再提起這事,想來是沒了這個心思吧。”我搖搖頭,微微嘆氣,“喜不喜歡不要緊,關鍵是能給她一個安寧的家就夠了……這一點,他做得到。”
“他做得到?”完顏宗翰輕笑,“照你所說,只要娶了柔福即可,這對別人來說也是簡單的一件事,怎麼偏偏是宗賢?”我沉吟片刻道:“憑我的直覺,宗賢是個可以依靠的人,柔福嫁給他絕對不會受委屈。”經過了上次的談話,我想宗賢對柔福還是有些特別的感情存在,雖不確定是不是愛情,但也足夠讓他會去呵護她了。而且他本人品行端正,相貌堂堂,正妻子衿又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想來也不會出現妻妾之爭的情況。
“哎呀——”腰上忽地傳來一陣疼痛,完顏宗翰冷不防地捏了我一把,“你幹嘛捏我?”他一手托起我的屁股,一手抓住我亂動的胳膊,將我抱至膝上,“可以依靠的人?你對他印象倒是好,是不是揹著我和他有過來往?”
我拼命搖頭,試圖擺脫掉他嘴裡的熱氣,“沒有……你不要胡亂猜測。”他黑眸牢牢的注視著我,似乎在判斷我有無撒謊。我承認宗賢那種男人確實是個極品,風度翩翩,能文能武,也難怪完顏宗翰會多想。心裡又不禁偷偷一笑,原來這個不可一世的大元帥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啊!
心中驀然一動,在他驚訝的目光裡,我主動抱住他,婉聲道:“你無須猜疑,我既然想柔福嫁給他,那便是對他沒有心思,因為——我不可能做得到和別人共侍一夫。”
完顏宗翰黑眸一閃,低頭盯著我問道:“你這話是說給我聽得麼?”我不由得一驚,心思全然被他猜中,“我不知道。”我垂眼低聲道,他沉默著沒說話,只是感覺周圍的空氣漸冷。然而心底卻覺得輕鬆起來,因為這些在他們眼中可以說是謬論的話,已經在我心裡擱了很久了。
會寧的冬天很長,如今已快三月天了,大雪仍是一場一場的下。外頭是一片粉妝玉砌的晶瑩世界,美是美,可惜見得多了也就無趣了。本來這日子過的已經夠沉悶了,入了冬天氣寒冷,自然也是出不了門。呆在屋裡只能看書、看書、還是看書,秀娥她們經常圍著火盆繡花,我卻是絲毫不感興趣。那些子活,還是你們這些封建女性去做吧。
完顏宗翰去了雲中,也沒說何時回來,不過我現在當真不願看到他。不是厭惡,而是害怕,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我在古代的也生活了差不多四年了,再過幾個月就十三歲了。前陣子聽他和希尹在說,誰家新娶的媳婦,進門一年便生了對胖娃子,那娘子今年方才十四。我就納悶了,誰家媳婦生孩子,你一個大爺們幹嘛在這兒提起。後來見他眼神古怪,便想明白了,估摸著他是在說給我聽,想提醒我十三歲早已可以作人妻了。
哼哼,休想。
“雪還未化盡,路上這樣滑,小娘子真的要出門嗎?”秀娥在一旁苦著臉勸,我邊繫著斗篷邊無奈道:“再悶個一兩日,你們都可以給我收屍了。”話音方落,便見她們臉色微變,我不由得嘆氣道:“當我沒說。”
古人就是古人,這種死啊、屍啊什麼的都忌諱著,我已經多次被完顏宗翰責罵過了,不能再動不動冒出這些詞,真是苦了我好一陣子。從前和死黨們在一起,說最多的可就是這個“死”字,還有一個和它發音類似的字。
幾乎被包成了一個大粽子,踏過門檻是可是費了點勁兒。沒辦法,外頭確實不是一般的冷,若不是在屋裡憋了好些日子,我也不會輕易出門。
府門前的積雪早已被侍衛、僕婦們掃得乾乾淨淨,也不知是民眾自發的、還是官府組織的,街道居然也被清掃的乾乾淨淨,大堆大堆的雪全被堆在街角。我不禁搖了搖頭,雖然是方便了行路、做生意,可卻絲毫沒了美感,真有點可惜。
十步後照例跟著幾個侍衛,花漣陪著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