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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剌如今的做法看來,即便完顏宗翰徹底卸甲歸田,他也不會完全放心……難道這就是開國功臣的命嗎?

我輕聲道:“義父說的我明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心中喟嘆,愛了已經愛了,那一瞬的電光石火,我沒能逃得開,該如何?

他執起我的手,盯著指環笑說:“這隻指環……還戴著呢。”我道:“自然戴著,義父送的,又戴了這麼多年,估摸著取不下來了呢。”

他一笑,緊緊摟住我不語。

……………………………………………

我和秀娥坐在屋裡剝葡萄,希尹陪著完顏宗翰在床邊說話。秉德來坐了一會,但只是在一邊看著我們,偶爾會自己動手剝幾個,卻是狠狠扔出窗外,伴著眼底強烈的恨意。

“姐姐。”

屏風邊,個頭已經很高的烏祿走了進來。這是我回來後頭一次見著他,草草一算,差不多兩年未見了。

兩年,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只是一個來回,早已時移世易。烏祿家裡也遭了變故,他父親完顏宗輔,在合剌登基那年,也就是我被思羯按擄走那年,在年僅四十歲的年紀,留下妻兒去了。後被追封為潞王,諡號襄穆。烏祿的母親,渤海人李氏,本該按女真舊俗再嫁,但她自己不願意,便去了遼陽出家為尼。

所以如今的烏祿,也算是一個孤單的少年了。

秀娥給他挪了張凳子擱在我身旁,我見他滿臉是汗,一面抽出絹子遞給他擦汗,一面吩咐秀娥端杯茶來,“騎馬過來的嗎?熱成這樣。”

他點頭,猛喝了一口茶。我把葡萄放在他面前,笑道:“吃幾顆葡萄吧,冰鎮過的,可涼快了。”烏祿朝裡屋看了一眼,輕聲道:“粘罕在嗎?”

我道:“希尹在裡邊和他說話,你要去看看他嗎?”心想烏祿還真是不避嫌,如今旁人都不願再和完顏宗翰沾上半點關係。就連迪古乃、常勝他們,也不願往這兒跑,來看望昔日一手遮天的伯父。

花漣領著烏祿進去後,秀娥感慨道:“不枉王爺疼愛他一場,確實個好孩子。”說罷又往我嘴裡塞了個葡萄,遲疑道:“若是當年千里迢迢去尋娘子的是他,能得到娘子芳心的,就不會是遼王家的小王爺了吧。”

因為失子的事情,秀娥對迪古乃甚為不滿,如今也不肯稱呼他的名字了。我咀嚼著嘴裡的葡萄,只覺得酸澀無比,淡淡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有些時候,你看似才生出來的情愫,其實已經埋藏在心裡很久了,只是……需要一個引子罷了。”

她搖搖頭,苦笑一聲未語。

烏祿出來後,神情多了幾分凝重。我問:“和義父聊了什麼,聊了這樣久。”他坐下後,突然握住我的手說:“姐姐,烏祿心裡很後悔。”

我不解,但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道:“你今天能來看我義父,已經是很不錯了。以後……就別再來了吧,省得給自己添麻煩。”

烏祿身子一僵,嘴角輕輕抽動,慢慢站起身。

在他快要踏出門檻的時候,我淺笑了一聲,“你也不小了,早些和香兒把婚事辦了吧。”

他扭頭看我一眼,沒有說話。

秀娥在身後輕聲道:“他也喜歡娘子吧。”我繼續剝著葡萄,輕嘆道:“我們相識多年,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大家總是有些感情的。”

話說完後,我想到了遠在戰場上的兀朮和孛迭。若是兀朮在,他會力挺完顏宗翰嗎?還是和眾人一樣,想著無論日後的權力場會如何變化,這棵大樹必須先倒下,免得他們夜長夢多……只怕,是後者吧。

我不該有這樣的奢望。

服侍完顏宗翰吃完藥,我放下簾子,輕腳走出屋子。卻見希尹負手而立,站在廊前,望著一地的慘淡月光。

他聽見我的腳步聲,扭頭問:“睡下了?”我點頭,行至他身側,“這麼晚了,大人怎麼還沒回去?”

“自己拿去看。”希尹忽地從袖中抽出一封信,遞給我淡淡道:“今兒在府外發現有小廝探頭探腦,一問才知是遼王府的人,說是迪古乃讓他過來送信。”

雖然是監禁,但迪古乃若想親自來探望完顏宗翰也是可以的。不知他是為了避我的嫌,還是要避完顏宗翰的嫌。我輕嘆一氣,緩緩拆開信紙:

分別數日,心中惶惶,千錯萬錯,皆由我來承擔,切記珍重身子。

寥寥數語,卻讓我幾欲落淚……這種欲愛不能愛、思念不能見的痛楚,悶在胸腔裡,叫人難受的想發狂大叫。希尹側身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