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雲枕在蕭琮胸口上,被她雙臂的力道勒得有些疼,可鼻端傳來的熟悉味道令他莫名安心,閉了眼靜靜靠在對方懷裡,隨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蕭琮忽然問:“我不在的時候,怕不怕?”
冷寂雲聽了第一反應是想笑,然後真的勾起嘴角,笑著把往事一點一點想起來。
五歲那年他被冷謙吊在房樑上,用沾水的鞭子抽得全身沒一塊好肉,她不在。
八歲那年被冷謙扭斷手腳,鎖在終日不見陽光的屋子裡熬過三天三夜,她不在。
十一歲那年冷謙死了,蘇枕河做了閣主。她說,你想活下來就必須證明你對我有價值。沒錯,他想活著,所以帶著二十一個人血戰了整整七天,被抬回龍棠山的時候幾乎已是半個死人。同樣地,她不在。
十六歲那年,他時來運轉了。因為有一天,蘇枕河不知為何心情很好地找來一塊釘板,說,你在上面滾上幾趟,我就讓你做血閣左使,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啊,他需要,太需要了。那夜他握著左使令牌,滿身鮮血地昏倒在地上,而她,不在。
遇見之前,她通通不在,可他冷寂雲又何嘗怕過?
蕭琮感覺到前襟上一片濡溼,懷裡的男人顫抖著越蜷越緊,讓她跟著心裡一痛,像被又尖又利的指甲抓了一把。
“是我不好,別哭。”手指撫過冷寂雲烏雲般的黑髮,又移至肩背,輕輕地拍了又拍。
冷寂雲窩在蕭琮懷裡,享受她的安慰。
他心裡恨恨地想,這個女人就是用這種溫柔把自己變得越來越軟弱,被玉奚抓住的時候,他竟然盼望著蕭琮能立刻出現在眼前,被折磨的時候,心裡甚至有了一絲委屈。
冷寂雲被這種陌生的感覺嚇到了,無法接受自己越來越依賴,越來越渴望保護。這就好像把自己的生死榮辱都交到另一個人手中,任由她來掌握,這實在太可怕了。
蕭琮把越藏越深的人從自己懷裡挖出來,用衣袖擦去他眼角淚痕。
“寂雲,等這次的事情平息了,你也快些從血閣脫身吧,我想一切安定下來,我們真正地在一起。”
冷寂雲愣怔地抬頭看她,不明所以。
蕭琮笑笑地抓了他的手:“我要娶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網太抽了,死活更不上就躺平睡著了,於是沒日更成,啊啊啊
然後賣個萌~
☆、第45章 交戰
兩人溫存了些許時候;蕭琮才突然想起昨夜裡沒留心屋外的動靜;算算時間;豫章也早該回來了。
冷寂雲知道豫章就住在隔壁;想必多多少少聽到不該聽到的;立刻臉上一黑,把蕭琮趕出房去。
不過蕭大俠的臉皮越練越厚;竟然非常享受吃自家男人閉門羹的待遇。
她掛起燦爛笑容;一邊套著外衫一邊去扣隔壁的房門;見沒人應,心裡也不禁奇了奇;此時卻聽樓下人聲喧騰,扶著欄杆望去;才發現客棧今日的生意出奇興隆,幾乎每張桌前都坐下了人。
“客官,樓下客滿了,把早飯送到您房間去吧?”掌櫃的抹了把汗,忙地暈頭轉向。
蕭琮點了點頭,目光向周圍的客人瞟去,見她們個個攜帶兵刃,顯然是江湖中人,不知為何聚集在此。
這時,門外走進個白面書生樣的女人,目光冷漠,面無表情,腰裡彆著杆三尺來長的判官筆。她進門來先是四下掃視一番,跟著便朝靠窗的一桌去了。
原本坐在那裡的灰衣老人看到來人“咦”了一聲,立刻站了起來,拱手道:“原來是方少俠,想必令師也是得到訊息親自駕臨了?這實在是再好不過,有曹大俠出馬,定能將那賊人活捉。”
不想對方卻道:“我們並未得到什麼訊息,家師受邀於朗月樓的符樓主,已在此地逗留十天有餘。”
灰衣老人聞言先是一驚,餘下的便全是歡喜,心想連朗月樓都出了手,還有什麼不能成事的。
此時,另一桌上有幾名布衣刀客也都起身迎了過去。
“聽兩位言談,這位少俠想必就是岳陽劍曹老前輩的高徒,人稱冷麵書生的方笑詞方小英雄嗎?”
那人聽了竟不客套,只抱了抱拳道:“未請教各位姓名。”
其中一人忙說不敢當,對眼前這位名滿江湖的俠客很有幾分敬畏:“我等乃七殺劍宗弟子,奉家師之命前往紅袖樓,與各位武林同道共擒賊人。”
蕭琮聽她們提及紅袖樓,心想這座樓子果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