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見她喉嚨動了動,將藥嚥下。
胸膛內一直繃緊的心總算鬆開,拓跋聿瞬間輕鬆,閉上眸倒靠在床尾木欄上,修長的指捏起腰間的血玉,摩挲著玉上的紋路,“蘭君,朝暉殿一直為你留著,往後你便住在宮裡。”
頓了頓,“時候不早了,你先回罷。”
樓蘭君不答話,盯了他半響,突然伸手一把抓過他的手臂,鉗住臂上一條血脈,用力按住。
拓跋聿面容隱忍,眯眸看著他,“蘭君莫非是想在朕的龍棲宮弒君?!”
樓蘭君沉著臉,依舊沒有說話,手上的力道鬆開,下一刻又猛地收緊。
“嗯……噗……”
不料他有這番舉動,強壓在喉間的腥意一下子噴了出來。
拓跋聿唇角麗染紅媚,鳳眸綴了幾分涼意盯著絲被上點點血漬,怒道,“樓蘭君,信不信朕砍了你!”
樓蘭君抿唇,忽的抽下床頭懸掛的寶劍丟給他,“若是你還有氣力拿起這把劍,我樓蘭君便讓你砍!”
“……”拓跋聿繃唇。
他現在莫說是拿起一把劍,便連手下的被子也無法捻起……
樓蘭君閉上眼,倏地睜開,“你上次所中骨蝕散之毒,雖已用藥物逼出了些毒液,可是要將侵入你骨髓裡的毒液全部清除,必須依靠靈兒咬食。”
靈兒屬金莽,通人性,幼體時很難存活,而幼蛇又是極有用途的。
再加上靈兒被他用各種藥物培養了整整半月,它的唾液幾乎能醫百病,治百毒,亦能活血化瘀,強身健體,效力奇佳。
可是小蛇的唾液極少,幾乎不夠其自身消耗。
“在你毒液全數逼出之前,你萬不可動用內力,否則毒性反噬,你非死即殘!”
絕非他危言聳聽,適才他握住他手臂的那一刻,便知曉他今日必是動用了一股極強的內力,如今他體內的毒性有一部已經發生反噬,他現在幾乎全身的骨頭都在疼。
可是他從開始便一直裝到現在,以至於一口毒血卡在喉嚨裡遲遲吐不出來。
拓跋聿淡瞥了他一眼,忽而撩起一彎緋笑,伸手一摸唇間血沫,挑高眉,“有蘭君在,朕不會殘,更不會死……”
看著這樣子的他,樓蘭君一股邪火猛地冒了出來,嗤道,“你再這般下去,我也無法保證你是否會殘會死?!”
說完,冷著臉轉身走了出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內,拓跋聿伸手扶住胸口,又噴了一口血出來。
他彎眸看了眼臉色漸漸恢復正常的人,薄唇淺勾,俯下身體,躺在了她的身側。
現在的他,四肢百骸都在疼。
可是躺在她的身邊,只要這麼看著她,他突然就覺得不那麼疼了。
呵……他的之之還是他的止疼藥呢!
想著,探指虛描她的側臉,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輕笑出聲。
接著,他伸出雙手摟住她的腰,將她往懷裡送了送,下顎抵在她的發頂上,閉上眼。
不一會兒,房間內便響起兩道均勻的呼吸聲,和諧,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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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微癢,薄柳之不適的皺了皺眉頭,睜開眼,一張放大的俊顏正咧嘴笑看著她。
迷濛的眨了眨眼,一時反應不過來。
“之之,你睡覺的樣子真好看!”鼻尖輕輕摩挲她的,拓跋聿啞著嗓音盯著她道。
“……”薄柳之蹙眉,依舊有些懵炫,“你怎麼在這兒……”
倏地,她睜大眼,微慌的偏頭看向床外,可是下一刻,頭被一雙漂亮的手掰了過去。
“之之,你昨日為何不乖乖呆在南府?”拓跋聿捏住她臉頰一邊的肉,質問。
“……”
昨日,昨日她離開南府,去了……去了男囹館。
猛地握手。
薄書知,那些噁心的男人……
薄柳之全身抖了起來,便連唇瓣也開始哆璱。
鳳眸鎏光閃爍,拓跋聿突然輕笑起來,“之之,你不僅是爺見過最有趣的女子,你還是爺見過最為……剽悍的女子。”
什麼意思?
薄柳之臉色發白,憋住呼吸看著他。
“爺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中了軟骨散還有力氣制服五六名男子……”說著,握起她細白的手,狀似歎服。
薄柳之眼尖的看見掌間錯橫的血痕,眉尖一跳。
難道是她昨天情急之下使了飛舞……
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