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蓮夜,裝不下了……”
來這世上,那人給了她最熾烈最蓬勃的情感,將她整個心塞得滿滿的,再也裝不下其他了……這輩子,也就是他了膈!
裝不下……
姬蓮夜眉頭倏地皺緊,一雙嶄亮堪比日月星城的眸子再也看不見一絲光,黑遂幽暗,周身一併迸發而出的戾氣寒冰幾乎要將整個房間凍結。
搏動的心跳在左胸房最柔軟的地方疼痛著,越跳越疼,越跳越絕望值。
倏地,他輕輕悶哼了聲,俊逸的臉龐隱忍扭曲,眼中快速閃過蒼白,一下將她鬆開,轉身背對著她,一隻手在他胸膛拂過,不動聲色。
挺拔的背脊站得直直的,像一顆壯碩驕傲的樹。
“好,後日我親自送你和連煜離開。”
“……”薄柳之看了眼他的背影,總能從中瞧出幾分寂寥的意味。
不過聽他爽快的答應她和連煜離開,那一份被他情緒帶去的心神兒也被喜悅拉了回來。
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揚,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露出真誠的笑,“謝謝你姬蓮夜,謝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和連煜的照顧……尤其是連煜。”
姬蓮夜眼簾蓋下,彎在腹下的手咻的握緊,嘴角牽出一抹弧,辨不出情緒,“如果真的想感謝我,就不要走,留下來。”說話的時候,他側了身,長睫微微掙了掙,落在她身上,如羽毛輕緩。
薄柳之嘴角的笑僵了僵,擰緊眉頭沉默的看著他,無聲說明了自己的答案。
姬蓮夜高挑眉,似乎一下子甩去前一刻默然神傷,潔美的俊臉掛出狂肆,謔道,“別緊張,小爺現在不會強迫你留下來……”看著她的眼神帶了幾分深意,“若是換做五年前,小爺便鎖了你,逼你從了小爺。但是現在,小爺……不捨得!”
不捨得逼你,卻更不能容忍你逃離。
“……”薄柳之錯開他的眼,表情訕訕,顯然不是很想繼續他的話題,“那我先走了……”
薄柳之轉身,腳步才跨出一步,耳邊便傳來他專橫的聲音,卻已不會如五年前那麼討厭。
“明日陪我一天……當是最後的道別。”姬蓮夜雙瞳深深,如一汪碧綠幽潭,眼窩最深處,是一片柔如清水的眷,透過眼波的每一根伏線投映到她的身上,滿腔深情,竟是毫無保留的從眼中傳遞而出。
只是她卻沒有轉身,也看不到他的情深如許。
薄柳之抿了抿唇,淺淺道,“明日我還要收拾行禮,恐沒有時間。”
她承認,她知道他的心意,可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要無情,給他多一分希翼,便多一分殘忍。
與其優柔寡斷,倒不如干脆利落。
於他也是一種解脫。
對他,除了感激之情以外,多一分,她都給不起。
眼角餘光都未折,纖細輕柔的身子已翩然出了殿門。
拖曳在高檻上的紅色裙裾似乎還在,姬蓮夜怔怔看了半響,目光烙下頹然的白。
掌心覆上胸口。
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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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殿。
姬蓮夜踩著殿前被微風吹起的細沙,深褐色的衣襬偏飛,星目嚼了淡淡的笑意,看著坐於門前優雅撫琴的湥Ь�兇櫻�謔�紫錄覆街�臚A訟呂礎�
琴聲悠揚婉轉,聞耳心悅,仿若春風送爽,枯木吐新,硬是將冷冰冰的地方奏出幾分淡雅生機。
姬蓮夜豪邁撩開衣襬,向前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薄布細塵的石階。
他這一舉動倒是讓守在殿門口的姬修夜和安承雙雙抽了抽嘴角。
他現在好歹也是九五之尊,事無鉅細都是有講究的,怎可還這般隨性放浪,一點皇帝樣子都沒有。
想是這般想,卻終究沒有說什麼。
修長白淨的指如一根根磁白的竹筍,在瑩亮的琴絃間撥舞,美妙的琴音便從他指尖娓娓道出,一個指尖突地高高一落,琴聲隨之戛然而止。
姬蓮夜勾唇,面容輕狂,“六哥的琴技天下無敵。”
這個評價很高,卻實際。
姬瀾夜眸色未變,表情冷漠,目光悠悠掃過琴上每一根細弦,一頭墨髮垂至腰腹,黑亮似羅緞。
精美的五官深邃,輪廓鮮明,細薄的唇瓣輕輕一抿,嗓音彷彿從深山靈秀之地傳來,幹冽清涼,“恭祝皇上登基之喜。”
姬蓮夜聳聳肩,偏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