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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親坐到我身邊,寬慰了我幾句。看得出來,她對我確實是心懷內疚的。我慢慢抬起頭來,發現母親的眼睛大大的,鼻樑挺挺的,個子也蠻高的,整個輪廓看起來很順眼,想必她年輕時是個美人胚子,只是現在她的面板已經蒼老,身材也變得臃腫了。

“九九,你運氣真好,今天剛好姐姐們在家,平時我們一家人都難得碰齊。”母親一一向我介紹了六個姐姐和一個妹妹。

大姐比我大15歲,嫁到本鄉鎮的一個農村,她的兒子跟我差不多大;二姐嫁到北半縣,生活安定;三姐嫁到鄰村,她是最苦命的一個,生活窮苦,婚姻不幸;四姐命最好,嫁給了個在鎮中學教書的男人,生活富裕安定;五姐剛結婚,兩公婆也準備去南下打工,創造美好的生活。

她們五姐妹都只讀了小學,甚至小學都未畢業,只有六姐讀了初中,初中畢業後她就去了深圳一家工廠打工。昨天她是回來辦身份證、未婚證的,母親說她原來的證件都已經過期了,要不然她怎麼也不會回家。十妹比我小兩歲,她天生大腦發育不全,生下來就有點愚痴。母親粗略介紹了一下,跳過了七姐和八姐,或許她是怕我亂了陣腳,讓我慢慢習慣和適應。其實我腦子一團亂,我一下子記不住那麼多姐姐,況且這些陌生的姐姐們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可後來一想我是這個家裡的新人,一切要聽從指揮,才能在這個家裡討到飯吃。我知道,我遲早會把自己開除出這個家,只有離開,我才能活得自我,要不然永遠沒有翻身之日。

牆上的古老掛鐘剛“鐺”了九響,姐姐們都洗完了澡,我故意等到最後一個沖涼,我不習慣太多人,這麼多人讓我感覺渾身不自在。母親為我打好了洗澡水,獨自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等我。我感激地衝她笑了一下,然後關上浴室木門。

浴室是利用屋簷下的一點有限空間用茅草蓋起來的,空間很小,容不得轉身。可能是時間太久了,地板和石板上都長滿了鮮苔,木門也已經被蟲腐蝕了,幸好有一塊的確良布做的窗簾遮住,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了。

我*了衣服,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審視自己的身體,這才發現我的乳房已經發育成熟了,*紅暈,長得豐滿而堅挺,像兩座高高的山峰;下身長了一堆黑黑的像草一樣的東西,長得濃而長,看著它我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這些生殖器官的特徵在生物書上寫的清清楚楚,但年輕的生物老師從來不講,每節生物課,生物老師都叫我們自習,女生們總是低著頭,男生們則在起鬨,最後年輕的生物老師在鬨堂大笑中尷尬離場。

我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半夜來紅,看著褲子和床單上的血,我以為我要死了,被嚇得大叫“救命”!養母以為我做惡夢,一看到床單上的血,她揚起嘴角笑我,然後摸著我的頭說,我的女兒長大了,然後拿出一迭粉紅色的衛生紙,並親自示範教我怎麼樣用。

那時候椏麻村沒有衛生巾賣,要到鎮上才能買到劣質的衛生巾。椏麻村的人害羞到了極點,沒有人敢說“衛生巾”三個字,女人們通常叫“靠得住”。我剛開始以為“靠得住”是衛生巾的一個牌子名稱,後來才知道這只是女人來月經時去商店買衛生巾時跟女售貨員交接的暗號,現在想起來好笑。

那天晚上,我對養母說,不行,太多了,血止不住,差點從鼻孔裡面冒出來。我的肚子痛極了,痛得在床上打滾,整個人都要暈死過去。夜深了,所有的人都進入了夢鄉,而我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直哭,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大早,養母先給我燉了兩個白糖荷包蛋,算是給我的成人禮物,然後她趕緊出發,翻了幾座大山走了很長一段山路,跑到鎮上去買“靠得住”,用上這東西我才感覺舒服一些。那時候就有一種想法,我這輩子都不想做女人,下輩子我一定要投胎做男人,做女人沒尊嚴,太辛苦了。

“九九,洗好了沒?怎麼洗那麼久呀?”生母在催我。

“哦,快了。”我隨聲應和道。

我感覺這一次洗澡的時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長,好像要把所有的不快都洗掉。來到了這個新家,我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但總得有一個新的面貌去面對新的生活。

我穿好衣服,生母打量了我一番,稱讚這衣服好看,我說是養母買的,生母沒搭話,但臉色很難看。我知道這話刺激了她的神經,我越這樣說,她越感覺是虧欠我太多,負疚心理越來越重。是的,我就是故意的:我要讓你體會到拋棄我是你的錯誤,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損失!

“今晚跟我睡還是跟你姐姐睡?”母親小心奕奕地徵求我的意見。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