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昌趕走兩個小工,夜裡修理廠便沒人了,正方便馮欄超度。
先送他回家,放了行李後,找地吃完飯,晚上八點去修理廠,將大門關好,也不開燈,就在賓士車點了一圈白蠟燭,馮欄將四扇車門敞開,一個人坐在副駕駛上,閉著眼,不知體會什麼。
沒一會,馮欄下車,將我們給白裙子準備的紙紮品堆在車前,便一個人神神叨叨的唸誦度亡的經咒,雙手對著紙紮品不停掐訣。
我和秦德昌站在蠟燭圈外,蠟燭的微光找不到太大範圍,修理廠大部分面積都被黑暗包裹著。
秦德昌又開始疑神疑鬼,縮著脖子不停扭頭,還低聲問我:“小吳,現在是什麼情況了?白裙子走了沒有?”
“不知道,走了也看不著!”
“那馮欄怎麼知道有沒有把白裙子送走?”
“以後不出啥事就說明送走了唄!”
秦德昌扭頭看我,帶著點不信任的感覺:“什麼叫不出事?萬一出了事,她把我搞得車毀人亡,這損失還能挽回麼?你們以前處理這些事,也是這麼糊弄人的?”
我耐心給他解釋:“這就看你信不信馮欄了,就說超度,事情順利就啥也不會發生,如果不順利,死鬼就肯定要搞點事表示不滿,你別以為我們糊弄人,都是吃大米白麵長大的,誰也不是傻子,馮欄那一票死心塌地的信眾,你以為天下的傻子都被他撿漏了?再說了,就你這膽子,鬼跟你說個hello都嚇個半死,你還想看啥詭異現象?”
“我不懷疑你們,我就是想求個心安,你知道...臥草!”
話沒說完,馮欄已經表現出足夠的神奇讓秦德昌感到驚異。
是堆在車前的紙紮品,馮欄沒有任何觸碰,只是朝紙紮品打訣唸咒,就看一股子白煙嫋嫋升起,沒一會,那些紙人元寶冒出火光,自燃起來。
秦德昌大為驚奇,還問我,馮欄怎麼做到的?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元寶中塞著一張黃符,馮欄打訣唸咒能讓黃符燒著。
十幾秒後,紙紮品燒出大團火焰,馮欄唸咒的聲音也大了三分,秦德昌在牆角提了個滅火器,準備隨時撲滅火災,卻在這時,賓士車莫名其妙的發動著了。
畢竟是好車,機器聲音很低,在火焰燃燒和馮欄的唸咒聲下忽略不計,是車裡的收音機突然亮起光讓我們察覺,隔著火光,馮欄沒有發現,我喊一聲,他才歪頭看到。
馮欄兩腳將快要燒完的紙紮品踢開,湊到車前,衝我們做個噓的手勢,隨後側耳傾聽。
我們聽到車裡響起女人輕輕的啜泣聲,是從收音機裡發出的。
馮欄伸手給收音機調了個臺,那哭泣聲沒有停,好像哭到傷心處,又大了三分,那哀婉的腔調在空蕩蕩的修理廠迴盪良久。
秦德昌嚇得哆嗦起來,牙齒打架,結結巴巴的問:“馮馮...馮欄,這是怎麼回事?”
馮欄朝他擺擺手,沒有回答,而是衝著空蕩蕩的車裡說:“你不甘心麼?是不是你還有仇沒報,所以不肯走?”
收音機裡並沒有女人的回答,只是哭聲。
馮欄道:“你先別鬧,要是跟你老公有關,我會幫你報仇的。”
馮欄話音剛落,哭泣聲戛然而止,只剩下沒有熄火的車輕輕顫動著。
馮欄兩手一攤,對我們說道:“白折騰了,人家不肯走,非要報了仇才行,這樣看來,你們猜的沒錯,這個白裙子就是王老闆的妻子,並且她的死跟她老公有關。”
我說:“那現在怎麼辦?報警吧?”
“你們已經買了裝置,我也答應幫她,就按我說的辦法來吧,我跟他聊一聊,能忽悠他去自首,咱們也省心,否則報了警才麻煩呢,今天取證明天審問後天起訴的,不知道要陪他們折騰多久。”
馮欄執意如此,便照他的想法去做,而賓士車裡女鬼沒有送走,不適合留在修理廠,馮欄招呼我們上車,開到他家小區的地下停車場存放。
轉過天便開始馮欄的計劃,王老闆的基本情況已經打聽清楚,現年三十六歲,體型肥胖還謝頂的中年男人,做醫藥生意,代理幾個大品牌藥往醫院和藥店推銷,平時的工作就是各種應酬,為了讓馮欄和他有個合理的偶遇,我們整天蹲在王老闆所在的小區外,一連兩天,終於在那天傍晚,等到王老闆開車回來,我們趕忙跟在他後面進了小區。
不知道是不是羨慕我那次臥底搬屍工的精彩經歷,馮欄設計這個計劃時,帶著股躍躍欲試的興奮,只是不知道他的演技如何,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