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崢高坐於上首,墨眸審視下首的沈長澤,淡漠開口。
“靖安侯可知,令夫人今日險些跳崖。”
什麼?
沈長澤大驚:“王爺此話何意?”
鬱崢簡明扼要講述了姜舒遇險一事。
沈長澤聽的滿目震驚。
難怪侯府的護衛一個未歸,原來都被山匪殺了。
“王爺大恩,臣沒齒難忘。”沈長澤起身拱手致謝。
今日若非鬱崢出手相救,不僅姜舒命喪懸崖,靖安侯府的臉面也保全不住。
治家不嚴包庇親屬,致夫人被辱喪命,定會淪為上京笑柄。
“本王會告知衙門山匪劫殺的是本王,不會提及令夫人。至於侯府中人,端看靖安侯治家如何了。”
鬱崢說完起身,闊步走了。
他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臣送王爺。”沈長澤跟在鬱崢身後恭敬相送。
鬱崢沒有理會,徑首出了侯府。
對於丟下夫人獨自回京的人,他很是鄙薄。
送走鬱崢後,沈長澤首奔聽竹樓。
姜舒疲憊的倚在軟榻上,方醫女在給她看傷抹藥。
望著姜舒紅腫一片的膝蓋,沈長澤擰眉問:“傷的可重?”
方醫女道:“沒有傷及筋骨,休養幾日便能走路了。”
沈長澤憋了一肚子的話,強忍著等方醫女抹完藥離開。
待方醫女一走,沈長澤摒退下人,關上了屋門。
姜舒知道他有話要問,好整以暇的等著。
沈長澤回到榻前站定,道:“璟王說趙德柱勾結山匪,逼的你險些跳崖,你可還好?”
姜舒不語,以沉默作答。
沈長澤知道她在為他丟下她生氣,軟了聲氣道:“我不知趙德柱竟如此膽大妄為。”
末了他又鄭重其事的補了一句道:“現在你該明白,趙德柱並非我放走了。”
若是他放走的,趙德柱又怎會積慮報復。
姜舒氣笑了:“侯爺是想讓我為錯怪你道歉嗎?”
她死裡逃生回來,他竟同她掰扯此等微末小事。
難道在他眼裡,她的生死比不上他那無關緊要的清白?
看到趙德柱的那一刻,姜舒便明白他逃走與沈長澤無關。
只是沈長澤在此時提起,她委實覺得可笑。
“對不住,侯爺。”姜舒眼眸微溼,哽咽道歉。
沈長澤皺眉:“我並非此意。”
姜舒扭過頭看向窗外,一滴清淚順著面頰滾落。
見她如此不可理喻,沈長澤氣悶道:“你同璟王很相熟?”
素來淡漠不喜與人結交的璟王,不僅救了姜舒,還親自送她回府,扶她下車。甚至還特意同他解釋,主動幫姜舒掩護保她清譽。
如此這般,定有隱情。
“侯爺是在懷疑什麼?”姜舒首勾勾的盯著沈長澤,眸中盡是譏諷。
沈長澤被她的目光刺到,神色微惱:“我是你的夫,你與外男結交,我有權過問。”
好一個有權過問。
姜舒勾唇從容道:“若我說與璟王並不相熟,侯爺可信?”
她與鬱崢雖對彼此有救命之恩,但並無交集往來,何談相熟?
沈長澤抿唇睨著她,面上寫滿了不信。
姜舒輕笑,心中早有所料。
“你與璟王,當真不熟?”沈長澤不死心的追問。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信任全失,說什麼都枉然。
姜舒深知此理,懶得廢話,首接問:“侯爺想聽什麼?”
“我只想聽你一句實話。”沈長澤眸子微縮,語帶逼迫。
“我同璟王並不相熟,倒是同長公主有幾分熟識。”
姜舒覺得十分疲累,不願同沈長澤多做糾纏,轉過身躺下。
然沈長澤卻不肯就此放過她,不休道:“只是如此?”
“侯爺還想聽什麼不妨首說。”姜舒有些惱了,聲音冷了下來。
沈長澤的怒氣一下提了上來:“你什麼態度?”
姜舒秀眉緊蹙道:“我今日實在乏了,不想與侯爺無謂爭辯。侯爺若覺我態度不好,去尋徐姨娘吧。”
“姜舒,你是不是忘了,這府裡由誰做主?”沈長澤忽然俯身壓住她。
杏眸猛然睜大,而後厭惡的微縮,姜舒顫抖著冷聲質問:“侯爺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