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因為奧烏的重劍早已經躍躍欲試了。
果不其然,遠遠望去,一名士兵正跪在奧烏的身前苦苦哀求著,他面前的那一塊土地已經被鼻涕和眼淚攪和成了一團稀泥。“求求你了,我昨天才入伍……我是無辜的!”他哆嗦著為自己辯白說。
但他的謊言在第一時間就被揭穿了。士兵們不知從哪兒找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大娘,此刻正拄著柺杖站在了奧烏的身旁。但別以為她年事已高,腦筋就不清楚了,聽她那口氣仍然帶有十足的把握。“他是個騙子!張三哥家的兩個兒子都是被這惡棍砍死的!”她顫顫崴崴地喊了一聲。
“下一個!”奧烏一劍削掉了他的腦袋,轉過去又拎來一個士兵在身前罰跪,“你有五秒鐘的解釋時間。”
“我認出來了,張三哥家的兩個兒子其實是他砍死的!”那大娘又嚷了起來。也不知她是被嚇著了,還是早就已經精神錯亂了,竟然把相同罪名安到了另一人的頭上。
但奧烏好像並不太在意的樣子,只抱怨了一句:“我麻煩你認準一點兒。”一劍下去,現場又多了一個無頭亡魂。
齊朗連忙幾步跑了上去:“等一等,奧烏,你這是濫殺!”
“不,我不同意你這種看法,這是惡棍們應得的下場!”奧烏無情地撇了撇嘴,指著面前那軟成一灘爛泥計程車兵,接著詢問說,“他也殺了張三哥家的兩個兒子嗎,這位女士?”
“我保證,這回準沒錯!”那位大娘尖聲叫嚷著,“他化成灰我也認得!”
然而這一回奧烏的重劍卻沒來得及落下——齊朗已經把他的胳膊拉住了。
“仇恨正在把你變成一個魔鬼,奧烏!”齊朗憤怒地奪過了那把重劍。他的手臂正在顫抖著,那一方面是因為勝利之劍正傳來巨大的排斥力量,在另一方面,內心深處的擔憂也為他帶來了自控的麻煩。
齊朗知道殺戮是發洩仇恨最為直接的途徑,但那也是一條通往瘋狂的道路。他有過那種體會,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齊朗自己也處於那種瘋狂之中——看著敵人的鮮血從脖頸中不住湧出,看著那猙獰的面孔在土地上滾動,那種震撼不身處其中,很難得以體會。
那的確是積壓許久的怒火的發洩。但那怒火除了會把敵人燒成一片灰燼,也會燒燬的復仇者最後的理智和善良。
齊朗說得沒錯,仇恨會把人變成一個魔鬼,而那個魔鬼最終將帶給這世界更多的仇恨,更多、更多的仇恨……
與齊朗一樣,奧烏也對奧托帝國的惡棍們懷有刻骨的仇恨,兇殘的回報也一直被視為理所應當的舉動。但看吧,旁邊負責看守的克萊圖已經背過了身子,就連驍勇彪悍的鄧敦都已經面露不忍——對於這種虐殺的舉動,他們大概都需要時間去適應,但當這種可怕的舉動最終養成習慣時,誰又能保證他們最終不會偏離正義的航線呢?
齊朗不能允許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最終變為現實,尤其是那位整個腦袋裡只長了一根筋的兄弟,他絕對不能允許奧烏在殺戮的道路上走向絕境。他必須勸阻住他,讓他覺醒,讓他重新找回理智!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和他們有所不同嗎,奧烏?”齊朗認真地盯著奧烏的眼睛,“我們這支戰團是一切邪惡力量的死敵,是因為我們是正義的。我們不會像兇徒一樣濫殺無辜,我們不會像魔鬼一樣嗜血如命!他們是該得到懲罰,但我們不該在讓他們受到懲罰的同時,卻在我們的心中打下了惡魔的烙印!”
奧烏皺起了眉頭,喘出的氣息也漸漸變粗了,他知道齊朗正在暗示的是什麼——那是克瑞登,魔鬼的信徒!他聽說過那個傳說,而且也對克瑞登所能帶來的災難異常清楚。他停下了手,立定了腳步,用力地呼吸,像是在和內心中的惡魔進行著激戰。最終,他頹然地坐在了地上,雙手捂住了腦袋,用力地掙扎著——那實在是太大的引誘了。
“記得這把劍叫什麼嗎,奧烏?”齊朗費盡力氣地舉起了手中的重劍,“你征服了它,你也在戰鬥中輪起了它,但你卻忘記了它的名字!它不叫復仇之劍,記得嗎。它叫勝利之劍,是驕傲的、光榮的、正義的勝利者,才有資格舉起的一把聖劍!如果你不能向它證明你就是那個勝利者,那麼你將永遠無法令它閃起那耀眼的光輝,你將永遠令它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力量!”
奧烏終於平靜了下來。他站了起來,默不做聲地走到了齊朗身邊,一把奪回了勝利之劍,頭也不回地走開了——雖然他看起來很不痛快,但至少他成功地抵禦住了惡魔的誘惑。
但那位大娘仍然一臉不甘心的樣子,在旁邊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