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說你父母都在法國啊。”高煤凰笑著和韓燁有一塔沒一搭地閒聊。
“哦,我爸爸是從商的。媽媽是個藝術家。以前媽媽遷就著爸爸,一直陪媽媽在國內住。後來,我長大了,成年了,畢業了,我爸爸將公司的事一點點轉移到我這裡之後,就帶著我媽媽馬不停蹄地前往法國了。這兩個老傢伙在法國住得好著呢。我遇到你的時候,就是去看他們——他們已經樂不思蜀了,我不去看他們,他們怕是早就忘了還有個兒子了。”韓燁的語氣酸酸的,甚至有一種小撒嬌的味道。
“哈,你父母一定是一對神仙眷侶。真羨慕他們啊。”高煤凰真誠稱讚著。
“是啊,他們年輕時候的愛情故事很是傳奇呢,有機會我講給你聽。”
“好啊。”
兩個人路過社群活動中心,裡面一曲悠揚的老歌徐徐傳來:“同是過路,同做過夢,本應是一對。人在少年,夢中不覺,醒來要歸去……但凡未得到,但凡是過去,總是最登對……恨臺上卿卿,或臺下我我,不是我跟你。俗塵渺渺,天意茫茫,將你共我分開。斷腸字點點,風雨聲連連,似是故人來。何日再追,何地再醉,說今夜真美……一種相思,兩段苦戀,半生說沒完。在年月深淵,望明月遠遠……十年後雙雙,萬年後對對,只恨看不見。”
高煤凰不自覺停下腳步,細細傾聽這如泣如訴的歌聲。只覺心跟著幾處沉浮。
“沒想到你做得一手好飯。”韓燁笑著看她。
“嗯?您……您說什麼?”高煤凰被歌聲攪得有些失神。
韓燁又笑了——這個人真是不笑不說話的:“我真想知道,接下來你又是什麼樣子的。第一次看見你,你就是個美麗的公主。坐在我旁邊,趴在桌上睡覺,散發著一種薰衣草的淡淡幽香。我一下子就想起小時候媽媽買給我的一個穿著玻璃鞋的水晶公主,全身剔透,美得像個仙女。後來,你醒過來,始終看著窗外,眼神讓人心碎。讓我覺得你一定有著什麼傷口,等著我去撫平。”
他的笑容又明麗了一分,接著說:“今天看見你,你又成了一個可愛的小動物,帶著俏皮的眼神,住在一座你自己的小森林裡,自給自足,有自己快樂的小生活。”他說著,向高煤凰又邁近了一步:“我,很想走近你再仔細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高煤凰看著韓燁明媚的笑臉,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韓……韓先生,今天很感謝您親自來給我送合同。前面就是門口了,我……不送了。”說著,不等韓燁再說什麼,就向回走去。
韓燁愣愣看著毫無預兆就離開的高煤凰,喊著:“煤……高小姐,今天謝謝你請的飯,改天一定賞臉讓我回請回來好不好?”
離去的高煤凰沒有作答,只是伸手對他擺了擺手當做告別。
韓燁向門口走著,依舊在回憶這不可思議的一天。他對自己說,既然天上掉下一個高煤凰,讓他這些天念念不忘的公主實實在在出現在了他面前,就說明他們是真的有緣分的。上天給他韓燁一個這麼美好的相遇,他就一定要把握住,還給上天一個也同樣美好的結局。
他不知道他如此的努力,為什麼嚇跑了高煤凰。他想,一定與那天她在飛機上的傷感有莫大的關係。他不管她以前經歷過什麼,受過怎樣的傷害,才對別人的接近如此設防。只要他想,只要他努力,總有一天,她會漸漸開啟心扉,讓他走進她的心裡。
那晚,送走了韓燁,高煤凰並沒有馬上回家。她久久駐足在社群的活動中心窗外,聽著那首《似是故人來》:“何日再追,何地再醉,說今夜真美……一種相思,兩段苦戀,半生說沒完。在年月深淵,望明月遠遠……”
她以為已經堅強起來的內心,再次被這首幽怨的老歌劃開,那道傷口清晰可見。是的,她一直在粉飾著太平,告訴自己已經不再在意那個人了,告訴自己,一切都已經過去,可是,此時此地,心上的那道傷口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別做夢了,你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去,忘記那些快樂,和隨之而來的苦痛。
她明明知道,剛才那個笑容燦爛的大好青年在跟自己示好,她是多麼想走出去,走到陽光裡,向他伸出自己的手,跟他說:“帶我走吧,離開這裡。”可是,她沒有辦法做到,她依偎在自己黑暗的小角落裡,舔舐著傷口,抓住那些老舊的記憶不放。是她自己不想放,她清晰地知道。
☆、做女伴
如果說高煤凰第一次自慚形穢是在看到周嶺壑心中女神的那一刻,那麼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確實需要改造卻是在跟著宋擲成跑跑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