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從正廳裡退了出去,走到外面的平臺上。一個身影正在黑暗中背身站著,長腿窄腰,這一刻的情境,讓高煤凰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因為這個場景,跟很多年前的一年,真的太像了。
她突然害怕起來,腳步一點點退了出去。她太害怕這一刻,太害怕這個人。
在她倉皇逃竄之前,那個身影猛然轉過身來,她的頭嗡地一下。那個人,在黑暗裡看著她。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她卻知道他的眼睛正炯炯盯著她。
“Sally你怎麼來這裡了?”沉默良久,黑暗中發出了一個聲音。高煤凰一怔,心裡一鬆,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放下心來。
“易總,你怎麼沒在裡邊和大家聊天?”高煤凰對著黑暗裡的人發問。
易子喬從黑暗中走出來,暗影在他完美的臉上投射出斑斕的條紋:“畢竟我認識的人不多,所以聊一會兒就得出來透透氣。”他調侃地笑著。
“既然來了,就聊聊吧。”易子喬說。
“好。”高煤凰和他一起將胳膊搭在欄杆上向遠處張望著。裡面,燈火通明,猶如白晝。他們兩個人,在黑暗裡,背對著光明。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卻又讓她不想記起。
“易總,有件事我本來想跟你約個時間,現在既然只有我們倆,那就在這兒說吧。”高煤凰望著遠處闌珊的燈火說。
易子喬眉毛一挑,側過去,離她很近,歪頭看她,等待她的下文。
高煤凰畢竟是個女人,在有些昏黃的燈光裡,被一個這麼好看的男人這麼看著,突然地心就沒有節律地跳了一下。她意識到自己一瞬間的發愣,咳了一聲讓自己清醒過來,想,不怪說紅顏禍水,還真是。長得好看還真能讓人一下子腦子缺氧。
“易總,我們總部通知說不能一下子就上你們redseason的全推,只能先上一小部分試水。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我違約了,我願意拿出……”
“就這事兒?”易子喬打斷她的話:“不要緊,這個我能理解。《MarieClaire》是國際頂尖的時尚雜誌,總不能一下子把老本都押在我們身上,如果是我,我也會一點點鋪開的。Sally,這個你不用擔心,按事先說好的來就好,我相信,你們的總部總有一天會看到我們的誠意的。”
高煤凰感激地看著他,說:“易總,您真是我見過的,國內所有商界精英中,最通情達理的人。”
易子喬正要再說些什麼,突然陽臺的門輕聲一響,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擲成,拉我來這裡幹什麼?你想透透氣?不然我們回去吧,我也不愛呆了。”那是云為安的聲音。顯然,來的是她最不喜歡遇到的兩個人。
她的手下意識地把住了易子喬的胳膊。易子喬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僅僅一秒鐘,攬著她的肩藏進了陽臺的暗影中。此情此景,讓高煤凰的腦海中墓地回憶起那個冬天,在相差不大的場景裡發生的事。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了起來,不由自主。
☆、口舌爭
屋子裡的鋼琴曲悠揚地從窗子裡飄灑出來,暗影中的兩個人呼吸相聞。
陽臺上的另外兩個在暗夜裡享受著只有兩個人的時光,和這個恬靜的夜晚。
“擲成,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竟然各自有各自的事業,我竟然已經成了你的未婚妻,真是太快了!”云為安的聲音裡充滿笑意:“我永遠記得那天在孤兒院——就是你和阿姨來的那天。擲成,你知道嗎?你那天穿著個格子襯衫,下面一條天藍色的棉質褲子,一直在對著我微笑,你對阿姨指著我說‘媽媽,我喜歡她’,那時候,我覺得,你就是一個天使。”
“好端端的,說這些幹什麼。”宋擲成的語氣裡有些心疼。躲在暗處的高煤凰這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云為安是宋家在孤兒院中領養的孤兒。
“擲成,我提到這些一點都不會傷心。我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哪兒,但是能在你身邊長大,我很快樂。我覺得,上天之所以讓我沒有父母,就是想給我一個這麼好的愛人。”
宋擲成悵然一嘆,將云為安緊緊攬進懷中:“為安,你這個傻姑娘。”
云為安在他懷中抬起頭痴迷地看著他的臉頰。她愛他,這是多久的事了啊?太久太久了,大概從第一眼看見他起,她就愛上他了,她一直把他放在心底裡的最深處,害怕宋家的人發現,害怕他會覺得自己是痴人說夢。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很努力,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讓自己足以匹配他。可是,他不知道嗎?他明明是知道的。還是因為已經離開的高煤凰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