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似乎已經化為一朵金光巨蓮,襯托的這顛僧好似神佛一般。
袁飛又沉思片刻後突然開口道:“師兄,我明白了。”
淨慧翻了個身,眼睛依舊閉著懶洋洋的曬著太陽道:“你明白什麼了?”
“什麼都沒明白,但確實是明白了。”袁飛答道。
這話語聽起來實在是沒有絲毫邏輯,什麼叫什麼都不明白但卻明白了?若是旁人聽到定會以為袁飛得了失心瘋,不然怎麼說出這般的瘋癲話來。
但淨慧和尚卻突然大笑著坐起身來,一雙渾濁的眼睛似乎一下清澈起來,閃爍起別樣的通透光彩,淨慧和尚看了眼袁飛,隨後伸手憑空一抓,不知從何處攝來了紙筆,將毛筆鼻尖在嘴裡滾了滾,隨後揮灑幾下便寫就了幾個大字,隨後又摸出一串佛珠丟給袁飛道:“去吧,但那群小人究竟收不收你我可不管!你的這一身血氣我傳你一串佛珠收了,不然那群冥頑是絕不會收你的。”
袁飛抄手接了那張紙和佛珠,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淨慧,隨後似乎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身後傳來淨慧的含混的唱語道:“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我修自心,不外求人!人可以騙盡天下人,卻騙不了自己的心。”
袁飛聽在耳中目光閃了閃,腳步未停徑直下山而去。
一路下了山,袁飛這才將那信展開,就見上面僅寫了四個字——愛收不收!
袁飛微微一笑道:“這和尚果然是顛的!”袁飛說完隨手將這信收入懷中,說實話袁飛對這四個字已經不抱希望了,畢竟這從方才那顛僧的言語之中可以看出,這顛僧不是和普渡佛寺有過節,而是和整個佛家乃至整個佛家的根本教義對抗,甚至還有對於藥師琉璃光如來佛的不敬之意。這淨慧和尚瘋癲得沒邊了。
隨後袁飛又去看手中的一串佛珠,這串珠子通體黑亮,共有一十八顆,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成,摸在手中溫潤如玉,隱隱有絲絲清涼滲進面板之中,似乎有清心凝魄的作用,袁飛自從被絕海算計,丹田溫池化為一片血海之後便一直覺得心底有種難言的燥熱,此時被這佛珠上的冰涼之意一鎮壓立時舒服多了,好不受用,袁飛雖然不知自己的一身血氣是否已經被這一串佛珠收了,但卻覺得此物對自己大有用處,微微一笑道:“這便宜師兄果然沒有白認,見面便有好處拿!”說著便戴將佛珠戴在了手腕上。
山上的淨慧遠遠地觀瞧著山下緩步而行的袁飛,雙目之中露出一絲落寞,微微搖頭道:“種下一顆種子,不知何時能夠有所收穫。種在地下的我知,種在心中的誰知?”
淨慧灌了口劣酒,隨後仰面躺倒繼續曬著太陽呼呼大睡。
袁飛並沒有直接去普渡佛寺,在他看來洪嫣兒雖然對佛家暫時沒有用處,但想來佛家暫時也不會對洪嫣兒做什麼手腳,除非是嫣兒的神魂回到了肉殼之內,不過這個可能至少一兩年內應該不會有。按照傲嬌的說法最晚五年不會來便永遠回不來了,最快的話也要三年嫣兒才能從那神通秘境之中回來。
也就是說袁飛有三年的時間做前期準備,這個時間雖然非常緊,但有些事情卻並不能太急,免得自亂手腳反而不好。
袁飛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直接去普渡佛寺表露身份,那樣的話雖然不一定立時便得穿幫,但卻終歸大有隱患,所以他決定先找個地方將佛法細細精研一番,免得再像碰到淨慧這般手足無措、馬腳處處。
袁飛打定主意,便換了裝束,一抹臉化為四十左右年紀,臉孔焦黃一臉苦相的摸樣,當初袁飛便是化身這般模樣以賈仁之名回到商國瀛都去救洪嫣兒,此時袁飛修為更進一步,變化起來更是惟妙惟肖,絲毫不漏破綻。
袁飛化身成為外地的趕路客,在城門之處略微耽擱了半個時辰,隨後便隨著人群進了蘄州城。
這蘄州城說不出的繁華,一進城便是車水馬龍的繁華大道,道路兩邊有不少兜售物品的商販,沿街叫賣一拍熱鬧景象,鮮活氣十足!
袁飛心中不由得暗暗喝彩:“不愧是大傲這般大國之中的大城,比起商國皇都瀛都來也不遑多讓。”
這蘄州於瀛都繁華相似,但瀛都終究不及蘄州,蘄州比瀛都更多了幾分文氣,畢竟商國說起來也不過是蠻野之地,和大傲這種雄踞大陸正中央的,國壽千年文采風流的大國比起來處處都有不如。
而瀛都更沒有的便是這座城市的厚重氣了,這座蘄州已經有兩千餘年的歷史,在大傲光以年限而論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了。說不定那家門口的石墩都有千年歷史,隨便進一間茶館都有數百年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