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她卻嘆一聲:“夢為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待到晨曦微露時,她走了。相見時難別亦難,可聚散離合哪能不隨緣呢?
都說人生苦短,多少人在歲月的土地上浮躁喧囂,收割的卻是大片荒蕪!很少有人珍惜真正的友情和信賴,這短暫的無慾無求的相逢時光,其實是生命中最崇高的歡樂和欣慰。
他是誰?
電視螢幕上有他的身影,收音機中會傳出他的聲音,報章上能覓到他的行蹤。
是威斯康辛州州長華倫·諾爾斯?是南越末代總統阮文紹?抑或副總統阮高奇?要麼是韓國總統金斗煥?也許是他們中的一個,也許誰也不是。
人世間情感的事不一定要有答案。
夢海中的心帆是兩個人揚起的,那就讓這片紅帆只歸屬於安靜的心海中,不要濺起波濤或飛沫,溼了不相干的路人的鞋襪。
1979年,英文版的陳香梅自傳《一個女人安娜的道路》在紐約出版,這與陳納德的自傳《一個戰士的道路》珠聯璧合。同年,中文版的散文體回憶錄,亦由臺灣時報出版公司出版,陳香梅擬了幾個題目,《中國時報》董事長餘紀實選定為《往事知多少》。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歲月的河卻只管奔騰向前,不捨晝夜。
葛柯倫去世後,另一個男人的身影在陳香梅的身旁漸漸地明朗了。
他中等個頭,健壯的體魄,黑壓壓的捲髮,黑漆漆的濃眉,因而是那種一眼很難看準年齡的男人,他比陳香梅長一歲,這與也顯年輕的陳香梅倒是很般配。一隻鷹鼻和布著黑暈的眼圈,使他的臉很有特色,顯出精明強幹,而常常盪出的微笑,又讓人感到純樸可親。
1970年夏,他任一家軍用航空公司的總裁,經空軍朋友的介紹,聘請陳香梅做顧問。其時陳納德夫人已在美國社會主流中嶄露頭角,百聞不如一見,當身段依舊苗條婀娜的陳香梅走進他的辦公室時,他感到她非凡的美麗,光彩照人,可天地良心,壓根沒起非分之想。以後他們完全是工作上的交往,由相識到熟悉到了解。他驚奇她的單純,在複雜醃腰的社會浸染了幾十年,她卻仍然純淨,像是現代汙染的大都市中竟有一眼天然的清泉,雖覺突兀,但更彌足珍貴;他感嘆她的聰明能幹,對航空業務熟稔精通,決不是那種徒有虛名的女人;他最敬佩她的執著和勇敢,她認定了要做的事,就不害怕任何困難,一定要做成。漸漸地,他對她產生了特殊情感,到後來,這份情感與日俱增,他只是將它埋在心底。
起初,陳香梅對他並無特別深的印象,日子長了,對這位有著葛裡高裡式鷹鼻的男人不得不另眼相看,他跟上流社會中徒有其表的男人不同,在軍工產品和平利用上他有他獨到的思維路子,開創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他學的是理工,遇上汽車呀家中電器什麼的出了毛病,他很愛自己動手。有次上陳香梅的辦公室,空調不對勁兒,他脫下西裝,捋起袖子,認真地折騰了半個小時,OK!
當她瞭解他的身世後,對他油然而生一份敬意。
他是個早產嬰兒,才六個月,當鋼琴教師的母親摔了一跤,他就提前來到了人間,而且是雙胞胎,同出生的兄弟沒活成,他也柔弱得像只小貓,當會計的父親皺緊了眉頭,差點不想要了,怕他養不活。
可他成活了,且茁壯成長。太平洋戰爭爆發後,不滿十八歲的他就主動報名參軍,並多次參加戰鬥。1944年6月,他參加了諾曼底盟軍登陸大戰,他那軍團的戰友在敵軍的狂轟濫炸中大部分戰死,他是少數的倖存者之一,但負了重傷,右手臂全斷!經過大手術後,效果卻很不好,軍醫說,小夥子,你的右手廢了,用左手吧,一切從頭來,你還年輕。是的,他還不到二十歲,實在是太年輕了。可正因為太年輕,他不想太快太馴服地向命運低頭,他說,不!他要軍醫重新做過手術,一切從頭來!醫生搖頭,這太痛苦了,你要付出太大的代價,況且後果很可能更糟!可他執拗地堅持。於是,重新弄斷,重新手術,厄運讓路了,他以超人的毅力頑強鍛鍊,後來負傷的右手和常人沒什麼兩樣,當然,陰雨天仍會隱隱痠痛。直到老年,他也不願回首戰爭的往事,太殘酷,太痛苦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4)
但是,就為了這一件事,陳香梅從這一個男人身上尋覓到她渴慕的不屈不撓的人格力量,他是條漢子。
當她得知他的家庭生活很不和諧幸福時,善良女人的心田便溢位同情,但是,她恪守的仍是中國的傳統道德規範,決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