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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壽家的一旁冷哼道:“還能有誰?不就是東邊那個妖精,咱奶奶上次救了她,她卻不念著我們奶奶的好,越發的不知廉恥起來。成日裡把爺勾引的北都找不著了。”
小婉本就同雲鳳有仇,加上素日來艾峙逸連個指頭都不願碰她,她正鬱悶呢,現在更加焰騰騰一把妒火燒將起來,吵著要為蘭璇報仇。
蘭璇只是拭淚:“妹妹有這份心,姐姐心領了,旁的就不要說了,可惜我是個沒用的,連累著你也跟著我受罪。那周雲鳳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妹妹曾經吃過她的大虧,千萬再不要惹火上身了。”
蘭璇這話卻如同旺火上淋熱油,小婉腦子一轟,直接就往外衝了:“看我不把那騷蹄子臉抓爛。”她原本就是個沒腦子愛逞威風的,自恃有蘭璇和老夫人撐腰,素來見著艾峙逸斯文樣子,也不知道他的底細,只盼惹出些事情來讓峙逸注意注意她才好。
蘭璇卻拉住她的衣袖,哀聲道:“妹妹若真是要為姐姐報仇,你的好處,姐姐記住了,姐姐只求你不要說出姐姐的名號上次姐姐從老夫人手裡救了她出來,原是惹了老夫人生厭,覺得姐姐過分拿大,如今你報上姐姐我的名號找她算賬,只怕老夫人更會覺得姐姐這個人軟弱無能”
小婉只當蘭璇優柔寡斷,膽小怕事,也不曾深想,說一句:“奶奶放心。小婉原是個有擔當的。”轉身就走了。
艾壽家的見她就那麼風風火火的去了,回頭看蘭璇:“奶奶,這可怎麼辦好啊,要不要把這不懂事的丫頭拉回來啊。”
蘭璇腮邊還掛著淚,冷笑:“老貨,你急什麼?就算她把東屋鬧個天翻地覆,也不用我們著急,你要真閒得慌,找個人盯著她點就成。”
雲鳳自中午回來,神情就怏怏的。
心想著和峙逸在園子裡的那個吻,身上一陣陣發寒。
她原以為阿誠去了,她的一顆心就死了。
當時在天牢裡面,她爹來提她,婆婆弟媳都一臉訝異。
她拉著囚室裡的木欄不放手,對著男監裡的阮俊誠哭喊:“我不走,我不走,行屍走肉的活著,還不如同你一起死了乾淨,去到另一邊咱還做夫妻”
阮俊誠一雙眼直直看著她,滿眼都是無法言說的寵溺:“虧你讀了這麼多書,‘怪力亂神’多說無益,你且知道,如若你能活著,我雖然死了,卻是能活在你的心裡,你活著就如同我活著一般,若是你死了,那我才是真的死了。”
當時的情景,她依稀都要忘記,這句話卻死死印在腦中,公公一直在旁叫罵,她幾乎要哭昏過去,牢頭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將她的手扳開,才拖走了她。
她看見阿誠的眼睛裡分明有淚水,卻只是對著她笑:“縱是為著我,也要好生活著。”
當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雲鳳心中滿是羞愧,她是怎麼了?
如若忘了阿誠,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如若忘了阿誠,她周雲鳳又算是什麼東西?
一生能與阿誠這樣的人相知相愛,已然足矣。
這樣想罷,雲鳳一顆心又如死灰一般了,除了深深的自厭,沒有旁的。
心底對艾峙逸那一點點眷戀變成了無限的罪惡,她恨不得拿剪子將自己的心挖出來絞碎。
小婉一路疾走,走到東屋門口,“呸”一聲吐了口唾沫,叉腰罵了起來:“姓周的賤蹄子滾出來你他媽是什麼貨色誰不知道啊,死人睡過的也不嫌晦氣,不知羞恥的到處丟人現眼,你以為誰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醜事
“臭不要臉的騷貨,汙了身子的賤東西,也不知用什麼下作的法子迷了爺,你以為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也配跟我們聖母般的奶奶平起平坐,你這殺千刀的喪門星”
杏花棗花兩個丫頭本在園子裡踢毽子,聽到這些話,嚇得慌張跑回屋裡。
在裡間打掃的柳媽拽著塊抹布就要往外衝,卻想著,這小婉好歹是峙逸的房裡人,她也不是輕易能得罪的,一時間很是尷尬,一邊關著門窗,一邊一雙眼只是往雲鳳臉上瞟。
雲鳳呆呆的,似乎什麼都聽不見。
棗花怯怯的道:“奶奶,您怎麼了?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雲鳳苦笑,聲音低低的:“沒什麼,她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原是同我不相干”心裡卻更清醒了幾分:艾府原不是她該待的地方,她教訓還沒受夠嗎?她是這般招人恨,是她賤,要和艾峙逸糾纏,活該讓人罵。
想著想著,淚就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