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沒想到,我以為你會縮在你的銀丹園不敢出來,看樣子你的膽子和勢力比我想象中大得多。”
“你也比我想象中懦弱得多,分明不是女兒國的男人,卻能忍受和別的男人共事一妻的屈辱,甚至還能默許妻子對自己寵愛而心底卻深愛著另一個男人。”
青冥保持沉默,蘭言的話雖然刺耳卻不至於能引起他的肝火,明知蘭言想激怒他,卻依舊中計,他青冥不是這種愚人。
眼前的局勢他還沒弄清楚,蘭言的來意他也沒有摸透,他不能輕舉妄動。
蘭言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露出一抹近似頑皮的笑容,只是近日來一系列的事件讓她元氣大傷,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好幾歲,這種頑皮的笑容,出現在以往她的臉上十分和諧,如今出現卻顯得分外僵硬和可怕。
“好沉靜的氣質,往日我卻不曾注意,或者說你刻意掩飾——我也和不少人打過交道,略略懂得看人,能做到你這般沉靜幾乎忽略自己存在的人,不是殺手便是密探,看樣子你的身世的確惹人關注,蘭蓀向來偏愛世家公子,舉止文雅,卻看上你,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我今日看到的你,讓我心底明白,蘭蓀起先是想招攬你做她的下屬吧?”
蘭言侃侃而談,杏眼中閃動的不再是勾人的嬌媚,而是一份不輸蘭蓀的自負,青冥心頭微驚,蘭言的話句句都猜中九分,就憑這份智力,蘭蓀和蘭言看似已經落幕的爭鬥也不可能結束,蘭蓀雖然出其不意,可是這樣的蘭言又怎麼可能甘心認輸?
“你想怎樣?”
終於,青冥開口問道,他知道,蘭言就在等著他開口。
“很簡單,我要你離開蘭蓀。”
“憑什麼?”
蘭言聞言一笑,突然拍了拍手。
黑暗中又走出幾名黑衣人,步履沉重得十分怪異,緊跟著青冥便知道怪異的原因——
這幾名黑衣人抬著一副簡易的藤床,藤床上躺著的赫然是花紫陌!
花紫陌,被拿下了牡丹面具的花紫陌,正處於昏迷不醒中,渾身血跡斑斑,傷痕累累,雪白的衣裳已經染成了紅衣,蒼白的面龐毫無血色,近乎透明,彷彿隨時要脫離紅塵飄然而去一般,儘管狼狽,卻不掩其絕色本質,瑩澈明淨,柔和端雅得不似凡間人物。
難怪他總是戴著面具,撇開戴花形面具是花御宮規矩這一點不說,如此絕色的男人,身在女兒國而不掩飾自己的容貌,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他靜靜地躺在藤床上,翩然安詳,是青冥二十多年來見過的男人中最絕色出眾的男人,連傅寧雲、越明歸這樣一流的美男也望塵莫及。
可是,可是,青冥的心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他一向熟知自己的各種面貌,因為熟知自己的各種面貌,才知道為什麼花紫陌陷入昏迷的模樣那麼眼熟,眼熟得讓他無比憤怒崩潰!
也許他耀眼的外貌和花紫陌端雅的面龐迥然不同,也許他略帶邪氣的氣質和花紫陌仙人般的氣質也完全無法按照同一種審美觀比較,但是,花紫陌昏睡時長長的濃密睫毛搭下了絲絲的陰影,高挺的鼻樑隆起一道柔和的暗影,投射在蒼白的面龐上,帶出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卻和他睡著時毫無二致!
“明白了嗎?你不離開,以蘭蓀自譽無愧天地良心的性格,也必然不肯回頭接納他,可你知道,他是誰嗎?”
蘭言當然也捕捉到了青冥臉上一閃而逝的了悟和震驚。
“你只知道他是花御宮的主事者,但你不知道,他更是蘭蓀思念了十年的心上人——慕容月華!”
青冥抿嘴,腦中迅速轉念,還是不很明白蘭言的意圖,慢慢抬起陰沉的眸子,“你想怎樣?”
“我說過,要你離開蘭蓀!”
“憑他?他落在你的手裡,對於我而言難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你拿他當籌碼,是不是神經錯位了?”青冥嘲諷道。
蘭言雖然聽不懂“神經錯位”是什麼意思,但看青冥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好話,忍了忍,臉色儘可能保持不變。
“我跟蘭蓀之間的恩怨即將要走到最後,你這個時候還死抱著蘭蓀這棵樹,也不怕樹倒壓了你?”
“這是我的事,不勞殿下費心。”
蘭言眯眼看著青冥不識好歹的態度,“你這犟脾氣,我倒也喜歡,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走?那樣的話,你不但能夠保住性命,我還會給你起碼不低於三妃的位置,識時務者為俊傑,相信你應該懂!”
“利用男人來打擊自己的姐姐,你即使贏了,也不光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