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畢業了……”
“還是得考慮考慮和女友結婚的問題啊。”
透在心裡猜耕二所指的肯定是和由利吧。
“這個嘛,也不一定吧。”
說完之後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而且,他覺得結婚也沒什麼不可以的。總而言之,透認為結不結婚都一個樣。
走出飯館以後,外面的空氣涼爽溼潤,讓人感覺很是舒服。
透決定走一站路走到六本木,這段距離正好適合散步。
“橋本也交上了女朋友……”
耕二接著說,
“我讓他在被人家甩掉之前先把人帶來讓大家看看……”
六本木有一家酒吧是透經常和詩史一起去的,那裡總是喜歡播放70年代的音樂。還有一個義大利餐館,詩史說那裡的蔬菜做得比其他地方都好吃。
“山本最近也沒怎麼見,由利也挺想見你的,下次找個機會大家再聚聚。讓橋本也帶上他的女友……”
透同意了,雖然他對此並不怎麼感興趣,但有時候還是不能實話實說的。
和耕二分手以後,透一個人順著外苑西街徑直走了下去。
耕二感覺有些迷茫,對他來說,這種情況是不多見的。他覺得透和自己的距離很遠,過去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透就像一個孤獨的孩子,不喜歡跟周圍的人打交道,也許這跟他成長在單親家庭有關,媽媽不在家的時候,他就常常一個人在家裡待著。特別是認識了詩史以後,透就變得更不願意與人交往了。
耕二迷茫的根源還在於吉田,可能還有喜美子。耕二覺得自己使用“可能還有”這個說法本身就說明自己已經迷茫了。
也許跟喜美子根本就分不了手。
這個念頭讓耕二打了個寒顫。
他和喜美子之間僅限於肉體上的關係。從一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兩廂情願的,至少耕二自己這麼認為。
今天,耕二在給透打電話之前,本是打電話請喜美子一塊出去吃飯的。他跟喜美子晚上還從沒有在一起過,原因很簡單——喜美子是有夫之婦。
不過,這個原因真的能夠成立嗎?
如果喜美子也像透的詩史一樣晚上能夠隨便出來,那麼自己能不能做到為了喜美子而改變自己晚上的時間安排呢?想了片刻耕二還是認為,自己在客觀上是很難做到的。那麼,“客觀上”又說明了什麼呢?
喜美子在電話裡說他愛人今天出差,所以回家的時候就不用再買菜了,她可以一個人在家隨便吃些現成的東西。耕二正好肚子餓了,而且晚上也不用打工,就想請她一塊出來吃飯。
這實在是個巧合,偶然的巧合而已。
可真的是巧合嗎?耕二自己對此也有點不相信。畢竟自己平時做事還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現在?”
喜美子顯然很驚訝,而且也乾脆地拒絕了,
“晚上我不想出去。”
喜美子說道,
“說不定晚上我老公還給我打電話呢……,況且,我以前不是說過了,我在家裡可是個賢妻良母呀……。”
耕二做夢也沒想到喜美子竟然這樣回答自己。他覺得無法理解,其實請不請喜美子吃飯倒是無所謂的,可為什麼喜美子的話居然能刺傷自己。
耕二生氣極了。
做愛的時候那麼瘋狂,還敢在這兒自稱什麼賢妻良母!
換了兩次車以後,坐在中央線的電車上,耕二回想著喜美子的細腰、大嘴和仰頭時白嫩的脖子,還有她生氣時歇斯底里的樣子和高興時調逗自己的腔調……。
“晚上我不想出去。”
“幹嘛用野獸來形容呀。”
……
中央線的電車很擠,透過對面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建築物斑斕的燈光。
耕二回到公寓的時候,發現門口掛了個白色的塑膠袋。裡面裝的是烤蟑魚和一張紙條,正像耕二預感的那樣,是吉田掛在那兒的。
耕二:
我去檯球廳了,人家說你今天休息,我就到你這兒來了。沒想到你不在,我先走了。這是給你買的烤蟑魚,記著用微波爐熱一下再吃。
吉田
留言條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像小孩兒寫的一樣。耕二站在走廊裡把紙條看完,一摸塑膠袋裡的紙袋,還熱乎乎的,嚇了他一跳,連忙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
“真的假的!”
耕二故意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