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說?
簡單?!簡單!
她突然好希望他們的關係簡單!她的生命簡單!她曾有的際遇簡單!
但是……
走過就是走過,要如何簡單?
她不可能再回到那個和小黑混哈林區的葉彤!她也不能脫離黑風堡,成為自由人,甚至是一個男人的……妻子,
老天!
她……如何能變回簡單?又如何讓已發酵的情感歸於冰點?
她無意識地從冷凍庫中取出三色豆,又將早已切好的肉絲退冰,並打兩個蛋花,滴了少許油就開始炒飯。
蔥香、蛋香、肉香,合著溫馨的女人香,幽幽地鑽進紀霍然的鼻端,也撞進了他的心間……
他忽然覺得——如果每天回到家,可以看到心愛的女人,為他洗手作羹湯,真是件……很幸福的事。
“三分鐘後就可以吃了。”她揹著他在微微的抽油煙機聲下說著。
“哦。”他答得極其自然。
兩人隔著十公尺不到的距離,他望著她再真實不過的身姿,感動霍地盈了滿懷。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這麼真切的打動他!
原來縹緲不定的她,可以刺激他的創作;真實溫馨的她,卻讓他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而兩個她,都像磁石,牢牢地吸覆住他的心靈,與久旱盼甘霖的渴望。
這個女人,他怕自己是放不開了。
“好了。”她已恢復貫有的自己,將兩盤炒飯及海鮮蛤湯端上飯桌,又折回他身邊,“來,我扶你去吃飯。”
“我有這麼虛弱嗎?”嘴裡雖然這麼說,卻還是任她攜起自己。
“沒有。”她知道男人愛面子,“是我母性強。”
“今晚真開心,嘴有的吃;耳又有笑話可聽。如果你每天都這麼對我,我願意終身殘疾。”他朗朗大笑。
“那我會送你去療養院,然後找個男人嫁了,才不守著你這個不能愛老婆的殘疾人士!”她突然嘴利了起來。
“你好狠心!為了報復你的狠心,我決定將你的那分炒飯一併吃光,體力恢復後就好好愛你,讓你永遠離不開我!”他們已來到餐桌前,紀霍然作勢將她的那盤炒飯搶來。
“你——”她陡然心驚,又有些竊喜。
他說……他要……好好愛她!永遠不離開她!
真的嗎?真……的嗎?
不會的!這一定是他的玩笑話,
像他這麼一個出色又富有的男人,要什麼女人沒有?!強令他守著一個女人,可能嗎?
不可能!不可能的!
紀霍然看著她乍紅乍紫的臉,陡然發現自己竟然“失言”地透露了心事,讓他又驚又懼。
驚的是,這個念頭早已佔據他所有思維。
懼的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愛一個女人,而且永遠與她廝守。
驚懼的同時,也為找到摯愛而歡喜,卻又擔心個性與背景成謎的小彤,可能會拒絕自己,於是他反其道而行,“騙你的!不過,有件事是真的。”
葉彤頓時感到被人由雲端踢了下來,心……一陣冷涼。
他果然如自己的推斷——不會單為一個女人駐足,當然更不可能永遠的守護她。
唉!明知如此,為什麼心卻擰痛得很?
不該屬於自己的,就不該強求,她不想連最後的一點冷靜也失去,連忙掩飾失落。
雖然她迅速掩去失落,他還是捕捉到了!原本的擔心瞬時轉為驚喜。
她在意!她在意他愛不愛她!
老天真是厚待他!
“別難過了。”他得意地安慰她。
“誰難過了。”她再次掩飾。
“對,沒有人難過;是我誤會了!來,張開嘴。”他已將她拉近,坐在他身邊。
“做——什麼?”她還不習慣這麼靠近一個男人,即使是自己……動心的男人。
“我餵你吃飯啊,張嘴。”他已挖起一匙三色炒飯。
“什麼?”香唇驚愕地微啟。
這個十足的大男人,竟然願意放下身段喂她吃飯?
那個成日見到“葉可珞”只會怒氣沖天、惡言相向的硬漢,到哪裡去了!
他……為什麼會這麼做?為什麼?
她弄不懂,真的弄不懂。
紀霍然望著她眼中淨是驚詫與無助——他愛極了她此刻的表情!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