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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他到安榮院時,龐氏已經把院子裡裡裡外外給安排妥當了,鬱竹姐妹倆去灶房那頭看著點,爐子上已經燉上了流食,就怕那個時辰舟哥兒醒了來餓著肚子就不好了,而鬱老祖兩老口,早在鬱桑把渾身是血的鬱桂舟送到府時,龐氏便當機立斷的把小糯米和小圓子給放在了闔一居,讓丫頭僕婦們看著。

不過小糯米太機靈,要是一直擱在那頭不讓他過來,非得哭鬧不休不可,畢竟,在整個家裡,這小子最喜愛的便是舟哥兒了。

只有謝榮……

在鬱當家看過去時,龐氏等人也看了過去。

打從老大夫說舟哥兒沒事後,謝榮便一直坐在床畔不言不語,雙眼一直不曾離開舟哥兒身上半分,看得鬱當家等人心裡也是酸楚不已。

好好的一個人,早上出門時還笑呵呵的,臨回來卻成了那副樣子,鬱當家想起前頭那一陣手忙腳亂,險些腿軟著癱瘓在地的心情,這心上就忍不住湧上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到底是誰,有多大的仇怨,才能這般狠心?

鬱桂舟被鬱桑帶回來時,全身上下衣裳破裂了許多,到處都是被隔開的痕跡,裡頭還滲出了泊泊血跡,從大門到安榮院這小小的一段路,那地上便全是一灘一灘的血。

披頭散髮,不成模樣……

莫非不是鬱桑今兒恰好路過,只怕……只怕他們就得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殷啊,你過來。”聽到叫,鬱當家頓時收了思緒,跟著揹著手的鬱老祖出了屋,在屋簷下,鬱老祖一瞬間卻向是老了好幾歲一般,只目光越發銳利。

“我瞧著這般下去不行,自古以來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因為無論防守多麼嚴密,也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鬱當家頓時遲疑了幾分:“那爹你的意思是……”

鬱老祖白了他幾眼,他的意思不是很明顯嗎?虧他望子成龍,給兒子取名叫鬱殷,就是希望他能把二房給抬起來,結果這兒子一點也沒遺傳到他的聰明勁頭和他孃的那些子妥當。

算了……

鬱老祖交代起來:“這幾日你去外頭轉轉,挑上幾個會武的護院,往後舟哥兒出門便派他們去護著,總不至於像這回一般,生生捱了打。”

其實說到底,還是鬱家的底蘊不夠,那些傳承悠久的世家,早早便培養了自己的護衛和手下,哪跟他們一樣,處處抓瞎。

鬱當家點點頭,扭頭就走:“唉,我這就到處轉轉。”

鬱家要挑護衛,那肯定就不是普通的去牙行就行的了,還得去外頭的武館看看,有些武館專門培養了不少會點幾腳貓功夫的壯漢,就是特意給像他們這種初來乍到的人備下的。

“唉……”鬱老祖話還未完,而鬱當家已經只見得到一個背影了,他氣得吹鼻子瞪眼,半晌冷冷的哼了聲,扭頭進屋了。

為了怕妨礙鬱桂舟養傷,龐氏走時又把鬱桑和丁小秋給帶走了,臨走時還朝著動也未動的謝榮嘆道:“我們知道你很傷心,我們大夥的心裡都不好受,你也得保證自己的身子才是,莫要舟哥兒醒了你卻倒下了,到時候他又要反過來擔心你了,知道嗎?”

謝榮帶著紅的雙眼一串淚珠流下,最終什麼都沒說,只輕輕額首。

“唉。”

在他們走後,安榮院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謝榮的淚珠子反而越流越多,一串一串的無聲哭泣著,她手指微顫,想近前去碰一碰人,但見到他滿身的布條,手一頓,有些無從下手,只得雙手捂著自己的臉,身子顫抖個不停。

明正宮裡,魏君的身前站了個人,此人一身黑衣,目光如炬,渾身都散發著冷寒之勢,在他的腰間,還別了一塊銀色小巧的鐵牌。

“你是說,朕的三品大員在上淮城裡,朗朗乾坤之下被人給刺殺了?”魏君的面上平淡無波,連聲音也平穩如舊,彷彿雲淡風輕一般。

但,只有身前這位黑衣人才知道,當朝魏君,越是震怒,越是平淡。這普天之下,整個四海都是面前這位君上所有,而他卻深得左相影響,任何事都不能在臉上表露出來,連聲音裡也不能表露出來,只有這樣,才能讓人忌憚,才能讓人有所顧慮。

“是!”黑衣人平淡的敘述:“行刺他的人對上淮地形十分熟悉,只是未能得逞。”

魏君目光沉沉,問道:“鬱大人如今如何了?”

“失血過多,昏迷不醒。”黑衣人說完,魏君便揮揮手讓他退了下去,黑衣人領命而去,剛走出門外,裡頭一下傳來“拼拼碰碰”的聲音。